穆景州撩起袍脚跪下,行了个大礼:“皇祖母,父皇对孙儿看重有加,宰相更是深受父皇信任,若父皇觉得妥当,孙儿必然无话可说。”
本以为太后能以孝道去压荣安帝,可穆景州抬起头时,却见太后神色难看至极。
“你不过是纳个妾,还要你父皇恩准,州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若非你一意拦着,哀家早就给你赐婚了。你与锦城的那些情谊,难道把她从牢里捞出来还不够吗?!”
太后终于控制不住,眼前一黑,往后栽倒。
“皇祖母!”
“姑母!”
“太后娘娘!”
三人异口同声,还是离得最近的张嬷嬷一把扶住太后,“快,快传太医。”
御书房内。
“皇上,太后娘娘昏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福安公公听了小公公的那些汇报,有些咋舌,不如要如何向荣安帝汇报才好。
“哦?”荣安帝眉眼一跳,批阅奏折的动作未停:“太后身子不是一直都挺硬朗的吗?怎的今日好端端的就病倒了?”
荣安帝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福安公公神色异常,他压低声音道:“皇上,听说是为了宋三小姐的事......”
闻言,荣安帝手上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来,问道:“宋三小姐,那不是宋爱卿家中的庶女吗?那不是前几天与三皇子传出谣言的人吗?”
他倒也不是过分关注宋锦城,只是事关皇家中人,他的眼线众多,这些人偶尔汇报也会带上一两句罢了。
“正是。”福安公公点点头,语气里带了点不屑:“听闻那宋三小姐意图谋害安阳侯府小公子,被宋相府上的夫人与大小姐大义灭亲,亲自将人送去了京兆府。”
大义灭亲?
荣安帝倒是感兴趣起来了,“照你这么说,那宋三小姐如今名声名节都不再清白,是否因为此事将太后气病倒了?”
“也不是。”福安公公继续卖关子。
“福安!”荣安帝气不顺了,“有话一次性说话,非得朕一句一句问?”
“是,是老奴的错。”
福安公公只是觉得此事过于骇人,不知如何向荣安帝开口,他得细细斟酌一番才好汇报。
“是这样的,太后对宋三小姐很是看重,此次她身入牢狱,牵扯上人命官司,皇上您也知道,安阳侯夫人向来彪悍,连安阳侯都畏惧,她出手的话,宋三小姐必然讨不了好。”
“所以太后娘娘让三皇子出面,要她将宋三小姐纳入府中做妾。”
太后竟然不顾皇家颜面,要三皇子纳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入府做妾,是老糊涂了吗?
荣安帝一时竟想不明白,一个外人,难道比自己的孙儿还重要?
“此话当真?太后竟有如此想法?就不怕朝中大臣对三皇子有什么意见?”
荣安帝不可置信,太后一向很爱重三皇子,即便在后宫也要为他筹谋。
一个孝字压下来,荣安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是的皇上。”福安公公头压得更低了,“已经派太医院院正过去了,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去替朕看看太后,从朕的私库里,找那根几百年的人参送过去,就说朕事物繁忙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