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溪当然睡不着,就算能睡着也不敢睡。
这个女人在姬溪看来,很有可能是翻盘的良机。早在他们八个人进入牢房之初,姬溪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此女的诡异。她看起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哆嗦着缩在墙角打颤,她似乎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姬溪是军人,他习惯用军事眼光观察自己身周的环境,于是,他发现了这个女人的漏洞。
她掩饰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但她的护卫却并不怎么擅于掩饰。姬溪发现,在这个面积不大的牢房里面,不论从哪一个角度,都不可能直线到达她所在的地方。她有七个护卫,同样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们或坐或卧,封死了所有的通向那女人的线路。他的的手具都插在袖口中,可能是在取暖,也可能袖口中有把短刀被他们握在手里。
如此种种,绝不可能都是巧合,如此一来,姬溪立刻便确认此女的身份非同小可,并随即想到她与自己一样是俘虏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的护卫表现的有恃无恐,那么,她便有可能是这帮马匪中的重要人物,至于她装作俘虏躺在这里的动机,姬溪倒是想了很久之后才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是个变态,她喜欢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或者说她喜欢地狱。
这个结论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姬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而不管怎样,此女的身份姬溪几乎可以确定,于是,姬溪决定冒险。
他想过通知薛武协助,但却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来薛武的武艺在姬溪看来虽然还能凑合,可万一那女人的七个护卫都是练家子,那么自己的便会很渺茫,二来,薛武平心静气的功夫到底还是差了一些,若是告诉了他,说不定还不等动手就被人家察觉出来了。
于是,姬溪决定自己动手,他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他的呼吸平稳,但他的脑海中却有万马奔腾,他规划者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甚至精确到了他需要爬多少下才能爬到那个女人的身旁。而后在拂晓时分,在这天地具皆昏沉的时候,姬溪开始了行动。
他的行动成功了,此女也确实如姬溪预料的那样是个变态,她的命被姬溪握在了手里,可她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这样的女人,是不可以用常理度之的,于是,姬溪决定熬她,像熬鹰一样熬她。
二人的对话,轻的仿若在耳边吹气,是以这边的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而这女人的七个护卫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女人也不提醒她的护卫们,她被姬溪的左臂搂着,感受着姬溪右掌的温度,陶醉的趴在姬溪的胸口,她舒服的呻吟着,竟然真他娘的睡着了。
当发现这女人竟然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姬溪心中苦笑,看来,这是一只极难熬的鹰。不过,姬溪不怕,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因为这女人的命在他的掌心,他有恃无恐。
而这个女人敢睡,姬溪却不敢睡,他静静的搂着这个女人,安静的等待着天亮,等待与这个女人下一轮较量的开始。
这般的等待无疑是非常难熬的,但姬溪却控制着自己的心脏从始至终的平稳,因为姬溪不想吵醒女人的安眠,更是用心脏平稳而有力的跳动来告诉这个女人,瞧,主动权在老子手里。
天终于亮了,女人的一个护卫睁开眼,本能的向女人看去,而后,他豁然站起,竟行了其余的六个护卫,他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姬溪是怎么过去的,更不知道姬溪为什么搂着他们的主人。
他们的主人睡的很安稳,他们不敢吵醒她,但是他们的袖刀却不约而同的亮了出来,指向了姬溪。他们的动静,将这间牢房中的六七十人全部吵醒了,大家翻身坐起,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姬溪这边。
薛武大惊失色,立刻翻身跃起向姬溪这边冲来,二个护卫回身迎上,只三四回合薛武便险象环生,如姬溪所猜测的那样,这些护卫都是练家子,薛武对付一个都费尽。
眼见薛武将要命丧当场,姬溪轻声的附在女人的耳边说:“你看,我的腿断了,所以我需要一个背我的,若是他死了,我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女人的睫毛抖动几下,轻轻的吐了口气:“这讨厌,好长时间没睡的这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