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交剑

“仅仅只意识到腐化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抵抗它。

仅仅只承认无知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挑战它。

或胜或败，重要的是坚守我们留给人间后世的美德。

倘若人类的道德彻底败坏、文明陷入黑暗，即使到了远征的最后一天、将帝国天鹰立在最后一个星球之上、真正地掌握了银河之时，得来的这份胜利又有什么价值呢？”

——黎曼·鲁斯

帝皇冠军是第一个冲上祭坛的。

灵能攻击迎面而来。他在皮肤感受到这一攻击之前就已经蓦然跃起，那道团灵能烈火只能击中一只试图扑倒他的纳垢恶魔。

他轻巧落地，然而闪电再次自前方涌来。邪恶巫师的肮脏巫术释放出来自黑暗虚空的不洁能量，击打着他的盔甲，在那些圣洁的箴言上留下伤痕，抹去那些虔诚的词句。

他举起双手，带着神圣的信仰将此剑挥下，劈开了闪电。

第三波攻击立刻抵达。那是来自地狱的焚风，无比炽热，令人痛苦。他仅靠剑刃才能在祭坛上站稳。那些混沌之火从两侧涌过，烧灼着他的灵魂，连信仰之甲亦开始发出沉重的呻吟。

他无法向前推进，这种力量似乎压倒了他。一时间，他仿佛身处烈焰燃烧的战场，无数叛徒冲击着金色的高墙，一名苍白的战士正与恶意之潮死战——

“不！”

他怒声吐出一个词，而后在蛮横的巨力下倒飞出去，摔到恶魔之潮中。

恶魔们的尖牙利爪啃噬着盔甲的表面，玷污着他的信仰。他被这些恶意压倒，孤立无援。就算是最近的兄弟，也在百只恶魔之外。他太过冲动，以至于深陷痛苦。

混沌领域的重压透过恶魔的躯体，从每一个缝隙投落到他身上。在失去清醒之前，他意识到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剑。

“为了帝皇！”

他举起双手，自混沌中劈开一条道路来。

光芒亮起。恶魔们如垃圾般四处横飞。霎那间剑锋飞舞，已有十数名恶魔尸首倒地。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刻。他喘息着，提着剑立于尸堆环绕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孤军奋战，带着他最精锐的战士们冲入满是仇敌的彼方，面对着复仇，面对着钢铁。数个时代的重影相互交叠，就在这一时刻，他真正的理解了自己的使命。

他狂热的头脑忽然冷却，那道身影消融破碎，化为无数金光向他降下。

“为了帝皇的命令！”

带着纯粹的怒火，他再次踏上祭坛，光芒万丈。

——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十字军元帅安捷诺德望向天穹。亚空间正在合拢，证据就是他失去了与舰队的联系。所幸他已经将舰队指挥权转交给值得信任的帝国审判官——虽然这么想有些异端，无论他们的行动成功与否，旋风鱼雷总会降下。

“布莱特修士，准备重火力支援，赫尔修士，打开前往祭坛的道路。”

一名修士与终结者分别传来回应。两只部队分别从队列中移出，进入到新的战术位置。

安捷诺德看着前方。他们距离那座黑曜石祭坛还有不到百米，但此地的恶魔数量亦多到如同黏浆。最前方的终结者们甚至需要以动力拳作锤击才能打开数米通路。后方的重型载具已经遭到放弃，所有恶魔都在从所有地方涌来，他们四周都是亚空间邪恶的恶臭。

他再次望向祭坛。只有一人已经踏上了祭坛。那些怀言者向他冲来，然后被他的黑剑斩为两半。没有一个怀言者可以挡下他的路，断裂的人类肢体与被砍下的恶魔残臂四处乱飞，写着肮脏话语的书卷被圣洁的火焰焚烧。一切邪恶都在他的面前支离破碎，他仿佛成为了帝皇愤怒的化身，不可阻挡的自然力量。

然而更多敌人向他涌来，敌人的亵渎重炮也开始开火。体型庞大的混沌卵——还穿着星际战士的盔甲——向他涌来，不惜破碎也要拖延哪怕一秒。自坦克的主炮中射出的重炮坠落，迫使他在那之前转移到另一个地点。而在那里，更多的恶魔与怀言者已经扑了上来。

他看到灰烬与血液布满了他的盔甲，玷污了信仰之甲的纯洁。可他依然在挥剑，与那股肯定是来自王座的光芒并肩作战。在最深的梦境中，他才能得见那圣洁的光芒。这证明了即使是在地狱之中，祂依然庇护着他们。

“为了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