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登第一宴会厅。依然到处都是金色。不过，其中亦有银色的太空死灵们。

就像任何其他王朝一样，尼希拉克王朝依然试图维持着惧亡者时期的生活。这场宫廷宴会有着皇家乐团演奏着实实在在的惧亡者文物，从其他星系运来的真正的食物——并且没有以静滞力场保存。各类珍奇水果、各个种族的菜肴、液体纷至沓来，而在领主甚至霸主层级，则更多的喜好选择更符合惧亡者传统的美食——当然，所有人吞食下的这些美味只会透过活体金属的内构落入到焚化炉中，让它们一瞬间就变成原子灰尘。就在这一瞬间，记忆程式会调出尚未被磨灭的记录数据，使得贵族们的心智石内回响着肉体之躯时吃下这些食物的感觉。解渴的河边水果——尽管只是以技术培育的模仿，根据记载再现的古老配方——尽管只是尽可能采用了类似的材料，一切都让大家仿佛回到了记忆之中，尽管这些快感稍纵即逝。

于一些比较激进的领主、霸主那一边，情况又有变化。他们不惜再度让墓穴技师改造自己的身体和心智石，冒着思维磨损的风险取得了部分生体投射能力。密布于活体金属身躯内的各个符文能使得他们取得和生体进食时一模一样的数据，让其直接传导到心智石中——这一技术尚不完善，他们所得到的只有某种僵硬之物，如同口中被塞入了粗糙的木块。这使得他们吃东西时总是怒气冲天，远不像古典贵族们那般优雅而愉快。

水晶黄金吊灯之下，就在那位于宴会厅正中心那架嵌满宝石的环形黄金圆桌之上，法皇和霸主两人都并没有垂怜任何食物，坐视着它们被不朽侍者毫无意义但符合礼仪的端走、呈上。

旁人看来，他们或许只是相对无言。只有那些深谙宫廷斗争之道的贵族才会明白，两名统治者之间正在以加密方式进行激烈的交流。他们就太空死灵的现状和过去发表意见和看法，在一种相对平等——脆弱而怪异的平等之中互相试探，进攻旋即撤步，犹如一场无比优雅的宫廷决斗。

尽管并不熟悉政治与外交之道，奥德里安依靠着本能敏锐的绕过了一些陷阱，当然也吃了亏，并且透露了部分个人的想法。科里斯佩克法皇犀利的言辞相当不好对付，他只能在许多事情上假装显示出首鼠两端的样子，那是欧德在进入宴会厅之前偷偷告诉他的方法。

而在科里斯佩克法皇看来，他和先锋者之子在许多方面取得了共识，他几乎可以去命令契约官初步拟定一份盟约草案了。当然他也得到了对方的表态——从对方那些故意暂不给出的决断来看，这位未来的法皇是在要求他的鼎力相助——在不久之后的审判，甚至是在法皇之位的继承一事上。哼，明白有得必有付出的道路，这个霸主显然深暗王朝之间关系的利益交换本质。

有那么一会儿，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但他们的话题很快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在更多的盘旋交流之后，科里斯佩克法皇终于满意的站了起来。他对宫廷成员们摆出稀少的快乐语气，举起青纹纯金高脚杯，示意他们共同祝酒。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信号，代表了法皇对此次会面的态度。于是贵族们一同站了起来，举起金银高脚杯，带着微笑、愤怒或是不悦共同饮酒。

另一桌中，与戴冠将军相谈甚欢的欧德举着杯子，阻止了想要捂脸的冲动。他建议过霸主和对方保持态度，所得到的结果就是眼前这样。太早或者太晚表示出自己的态度，都会带来不利的影响。算了，至少没有当场握手。

欧德举杯饮下酒液，感受着曾经在喉咙中激荡的时光。现在他只能在心智矩阵中为自己辩护一句——他尽力了。

这两章，含金量极高（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