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利曼呼出一口热气，撩起了湿润的额边金发。

“这里很安全。带一条浴巾回来。”

“是，大人。”

卡尔加让自己的惊呼吞进了喉咙里，拎起卡托·西卡留斯转身离去。一条浴巾？！

基因原体的要求很快实现。卡尔加恭谨地将托盘放在浴池之侧，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带着附近所有能及时赶到的武装力量在门外守候。放心，没有一个人敢偷听两位原体之间的交谈。

——浴池之内。

莱恩·埃尔庄森如今已经脱去戎装，和兄弟一样仅披着一条浴巾，坐在池边的热水中。基利曼的目光不禁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那如同刀砍斧凿的躯体，显示出他兄弟饱受风霜与战火的坚定与完美。尽管他比起过去稍显衰老，力量减弱，那致命性却是锋利如爪牙。他就这样比较着双方的变化与区别，直到老狮子咳嗽了一声，他才楞了一下，将目光转到对方脸上。

“兄弟。很高兴再次看到你。”

莱恩略微有些尴尬。他设想过和老十三的再遇，但一直被反复打量身体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

“兄弟，很久不见。”

基利曼一板一眼地回应那有些风霜的声音。他看着对方的脸，其棱角如用刻刀凿成。在漫长的岁月中，无尽的思索和忧虑像河水一样冲刷着皮肤，只留下许小笑皱纹。比起他，他的头发颜色如今已经很淡了，骄傲的金色渐变为灰白。他的下半边脸被浓密的胡子遮住了，只露出嘴唇——胡子！而嘴唇，这是一张充满不信任的嘴，更像是会向下弯曲表露不赞成，而不是向上弯曲曾经的微笑。

“还有，这么多年你都在哪？人们都说你在巨石修道院底下沉睡，而我很难去核对这件事。你知道的，你的军团，充满秘密。”

莱恩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随即指向池边的装束。

“我——一直在森林中漫步。看到了吗？那把剑，那个盾牌，那把枪，都是父亲给我的。”

他还是那么爱炫耀。基利曼想到。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默。即使是兄弟，他们也很少一起共浴。特别是在万年之后重新相见的现在，他们只觉万千话语再喉，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罗伯特...”

“莱恩，其实我...”

两人的声音撞个正着，在浴场内回响。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基利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真的这么久了吗？莱恩？”

“是啊，罗伯特。你看我都这么老了。”

老狮子回应。

原体的笑话让两人的唇边都挂起了微笑。这是如今的这个帝国所稀缺之物。

“欢迎回来。”

“你也一样。”

他们本想互相拥抱，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还是仅以握手代替。

“眼下...虽然有很多要紧的事情，总之还是先享受马库拉格的浴场吧，我的老兄弟？”

基利曼难以控制内心的愉悦。

“当然了，太空罗马人。”

莱恩微笑着同意。

end

落水老猫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