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岚愣住了，眨了眨赤红的眼，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骂还是罢手。

“走走！你想不想王妃撑下来？”飞鹰赶紧将她拉走。

凤宫玄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气，再也站不稳，唯有抬手撑住一旁的树干才不会倒下去。

“融骨？融骨？”

他不断自言，心脏鲜血淋漓，每呼吸一口都是剧痛。

融骨？这是怎么样的剧痛啊！可她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还是个女人！本就身中剧毒！

可他却为了恩情，将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保护了那么多年！

他受不了！也再也没办法压抑这种撕心裂肺的悔恨。扬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用力地抽打，一下又一下。

可又有什么用？

槿儿受的苦能被收回吗？她还能恢复吗？

她一生从来没有快乐过，只是因为自己给了她温暖，她以命相救。

她太苦，又太重情。

可自己呢？

凤宫玄不敢再去想自己做过什么，每想一次就是凌迟。

可一闭眼，眼睛里浮现都是折磨她的场景。

一件件，一桩桩，一幕幕简直就像是刀子一样要刻在他的记忆里。

冰池冷不冷？当然冷！可以刺穿皮肉直刺骨髓！

刺进五脏六腑！

可这只是折磨的开始！

槿儿的精神也是被自己一点一点摧残。

槿儿的灵魂也是被他一点一点腐蚀。

那双刚开始还坚毅的眸慢慢变得麻木，一点点的变化过程此时此刻都在眼前浮现。

凤宫玄实在受不住这种折磨，又抡起拳对着地面一拳一拳地砸过去。直到骨节血肉模糊，他都不觉得疼！

“梁泽羡！”

云舒槿在他背后突然喊了一声。

凤宫玄立即收回拳头，又快速擦去眼泪，将手收缩到袖口中。

“那么晚了，你坐在外头做什么？不怕得病吗？这空气本就有毒。”

她唤的还是全名。

凤宫玄不敢转身，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他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槿儿，方才听到他们的打闹声，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这天黑路滑的，摔了一下，就索性坐一会儿。”

“摔得疼吗？快给我看看！”

云舒槿提起裙摆准备走下台阶过来，可她的视线不好，骨头又疼。

刚走一步就没站稳。

凤宫玄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回头：“你别动！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