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焱起身,不想和元安宁多说一个字。
他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神情淡淡地说道:“你和亲去了南楚,还妄想有回来的那一天吗?”
“不是小王说话刻薄,事实就是你去了南楚之后,不仅回不了大齐,连你的父亲临安侯将来寿终正寝,你也无法回来给他扶灵送终。”
元安宁的脸一白再白,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的。双手支撑到桌子才站稳住了。
“不......本公主不能去南楚和亲......本公主绝对不能去......”
耶律焱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小王尚且都没有可以选择的机会,你以为你是谁?还能左右你们皇帝陛下的主意?”
“痴心妄想。”
回头望向空荡荡的房门,元安宁心中怒火滔天。
她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
姜鹤念!
这一切都是姜鹤念一手造成的!
总有一天,她一定能让这个该死的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怒火几乎冲昏了她的所有理智,以至于明月从房门路过时,她都没有发现。
身后的侍女吓得赶紧拽元安宁的袖子:“公主殿下,奴婢好像看见淮阳王身边的明月了。”
元安宁终于收回了一丝理智。
她冲向了门口,走到廊中往下看,果然看到明月握着一把剑正不慌不忙地往门外走去。
元安宁无奈惨笑。
那笑声中全是绝望和悲哀,让身旁的侍女听得瑟瑟发抖。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怎么了?”元安宁学着侍女反问了自己一句。
“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想让本公主知道,方才本公主所说的那些话,她已经全部都听清楚了,也会告诉陆淮的。”
“但凡本公主接下来敢对姜鹤念有任何的动作,陆淮都不会再放过我了......”
她不怕自己被陆淮亲手杀死,她只是害怕自己的父亲被连累......
“我的这一世,终究是被他的无情误了......更是被姜鹤念一手撕碎了!”
“我恨!我恨啊!!”
元安宁声嘶力竭,仪态全无。
侍女拉着她进去并且把门关上:“公主殿下,您不要这样。只要您好好活着,就还有机会的!”
元安宁泪流满面,她真的还有机会吗?
此刻明月已经回到王府,且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听到的都汇报给了自家主子知晓。
陆淮站在窗边,双手负后,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明月以为他不会再有吩咐时,他又忽然开口了。
“你盯紧元安宁,只要她敢起任何念头,就给本王卸了她的手脚。”
陆淮的语气十分轻缓,好像此刻正在说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明月轻轻一顿,咬唇之后还是决定将内心的担忧说出来:“可是主子,如果安宁公主有了意外,那耶律王子那边岂不是......”
“本王也不是非要让元安宁去南楚和亲,到时随便换个人去便是了。想必,耶律王子也很乐意。”
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言语间尽是戾气。
“本王是给了她机会活着了,虽然痛苦了一些。但她如果诚心想死,成全她便是了。”
“属下明白!”
窗外忽然起了一阵风,带来了一阵淡淡的山茶花味道。
“小皇叔!”
康乐推开书房的门,朝着陆淮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