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中溢满了宠溺。
姜鹤念心中的烦躁尚且还没有下落,就猝不及防地望进了他的一双眼眸之中。
这段时间以来,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来自陆淮的诚心和耐心。
好像不管她做了什么,他永远都只是会笑眯眯地看着她,哄着她,生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就好比如今日在沈府,他明知道她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情,还是出现在了沈府,站在了她的面前,护在了姜家的面前,叫沈家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余地。
但,四姐姐和沈聪尚且还是青梅竹马,都能下手欺骗了她多年,甚至利用、凌辱了她多年。
而她和陆淮才相识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又凭什么能确定能得到他一辈子的另眼相待?
一辈子?
姜鹤念忽而一愣,她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已经下意识地说服自己,要和陆淮这样相互纠缠一辈子了。
陆淮就这样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从生气,到温柔,到怀疑,再到清醒。
他猜不到这短短的时间内姜鹤念究竟想到了什么,可心里能明白的是,眼前的姑娘肯定又用了什么样的原因或是过往,说服了自己不要原谅他。
他苦笑了一声,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只要她人在他的眼前,只要她是他的妻子,至于其他的,他有一辈子的耐心可以徐徐图之。
这样一想,陆淮当即就不纠结了。
二人之间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即便什么话都没有说,身后的青桔和明月都已经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
门外一阵脚步声,而后隔壁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要我说,这姜家人实在是太过无法无天了!卑贱的女子竟然也敢休夫?”
“生不出儿子还不让沈聪纳妾,这不就是妒妇吗?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了,怎么还有脸面休夫?”
“人家有淮阳王撑腰,自然要比旁人嚣张跋扈。”
“要我说,这祭酒大人年纪也大了,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但纵容自己的几个孙女在外面胡来,实在不妥。”
“不妥?还不是仗着淮阳王的势,否则你看看那姜家女敢休夫?”
“那沈家还真是倒霉,竟然攀上了这么一个泼妇!”
“听说今日沈聪被休,是淮阳王做的主。”
“淮阳王简直太嚣张了!朝堂之上他只手遮天,连这种事情都要为自己的未婚妻出头,实在令人不齿!”
......
听着隔壁几人的高谈阔论,姜鹤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她知道沈家会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
如果单单只是对祭酒府指手画脚也就罢了,这些人竟然连陆淮都一起编排了!
姜鹤念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很抱歉......”
除了感谢,除了抱歉,姜鹤念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我心甘情愿,你又何错之有?”
陆淮深情款款地盯着姜鹤念,希望她能给些回应,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微笑,都能让他满足。
但姜鹤念始终垂着脑袋,再没有开口。
砰!
门外忽然响起了木门碎裂,随后重物落地的声音。
原本祥和的酒楼,忽然躁动了起来。
陆淮勾起唇角起身,牵着姜鹤念的手来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