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东,半日之后入了城。
这一进城,倒是更显出了几分凌乱,渠东本就是物资匮乏的一座城,不论是主城门口还是里头,都显出几分黄沙漫天的凌乱。
钟寓好奇地看着路过的一个草席,一个老妇跪在那里,白发散乱,眼神空洞。
见钟寓望过来,她的眼睛亮了一瞬,跪伏着蹒跚而来,冲着钟寓猛磕头:“行行好,这位小兄弟行行好,给点钱吧。”
这个场景钟寓并不陌生,十数日前自己刚帮完一位卖身葬父的姑娘,那姑娘人没了,他的钱袋子也丢了。
因此他有些心有戚戚,可是一看,那草席卷裹之下,露出一双死人青灰的脚,又不禁一个心软。
刚将手伸进自己的袖袋,还没摸到钱就被孙膑拽了个趔趄:“走了。”
钟寓还未反应过来时,鼻子上又被孙膑捂了一层棉布,他奇怪:“怎么了?”
“怕真有疫病,你看前面相隔不过百里,还有尸体。”
这条街上死气沉沉,不见什么商铺吆喝买卖,见的多的反而是卖冥币草纸的。
不过看上去也凄凄凉凉,并无多少人进出。
越看,就越是古怪。
一路走来还有不少人情绪激动地扑过来,想要求孙膑一群人施舍一些银子。
不过孙膑冷若阎罗,那张脸面无表情身侧又紧握刀柄,显得非常不好惹,那些人又不敢离得太近了。
“你说阿窕她们经过此处没有?”钟寓感觉有些瘆得慌:“我怎么觉得这里头全然没有阿窕的痕迹呢?”
“这你都看得出来?”孙膑挖苦她:“她经过难道还挂个经幡告诉你不成?”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钟寓挠了挠头,就是总觉得以他妹妹的行事方式,若是她来过这,这里应当不会如此死气沉沉,钟窕的性子就是不弄出些动静来不罢休的。
但是此处全然也不像有人插手过的景象。
已经十数天了,钟窕究竟去了哪?
会不会发觉渠东异样,转回西北找大哥去了?
正在这时,他们派去打探的探子带了消息回来。
“没有发现钟窕的痕迹?”孙膑拧着眉:“你是说十三天前曾经有人见过钟窕画像上的模样,并且指认她进了渠东,但是后来就不见了?”
这就奇怪了,除非钟窕隐藏了行踪,不然就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进了渠东,身高模样又都令人瞩目的,不可能就此了无音讯吧?
另一波打探的则是西北钟宥那边的情况。
“派了人,但是同样,我们搜寻不到钟宥派来的人的踪迹。”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