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父亲专一的礼物,母亲何萱送的礼物,那就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了,比如劳力士运动防水手表(就是林锦泽第一次在荷塘边“遇到”索云嫣时,所戴的那块腕表),Taylor吉他(林锦泽经常带出去采风时填词谱曲使用),雅马哈电子琴(这个他也经常携带外出),五台山文殊寺主持大德高僧长青大师开过光的绿玉观音(他脖颈上戴着)……这些礼物好多林锦泽都用了,自然也就没有像父亲送的一样单独存放。
今天,林锦泽看着博览柜里一支支的水笔,不由得黯然神伤:二十七年来慈爱有加的父亲,为什么在他的婚姻上就完全变了一副嘴脸?家族事业真的是那么重要吗?重要到需要用亲生儿子的婚姻幸福去交换吗?
他站在博览柜前,怔怔地看着博览柜,出了半天的神,直到双脚酸麻得站立不稳,才踉踉跄跄地走回客厅沙发边,一下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思绪飘舞,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如果阿嫣送我生日礼物,她会送什么呢?还有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偶尔提及,她都是敷衍而过,神色哀伤得让人不忍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锦泽一时思前想后,一时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天色早已经黑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门铃一直在响,林锦泽恍若未闻,懒得起身。
“咔嚓”一声,门打开了,接着灯亮了起来。
刺眼的灯光让林锦泽缓缓翻身坐了起来,一只手遮在眼睛前面,光影斑驳中只模模糊糊看见有人晃动着靠近。
“锦泽,怎么不开灯啊?”何萱将带来的药物和饭菜放在茶几上,看着林锦泽说。
半下午不见,林锦泽好像变了一个人,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变成了鼻青脸肿胡子拉碴的天桥底下的流浪汉。
何萱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里埋怨他:“锦泽,你怎么不处理一下脸上的伤,你看看你,这要留下疤了怎么办?你呀……”
她边说边赶紧去拿带过来的药物:“你不是说自己会弄的吗?我就知道,你回来肯定就这样什么也不管!你爸还不准我过来,我实在放心不下,找借口说打牌才偷偷溜了过来……”
林锦泽还没有适应灯光,依然用手遮着眼睛,也不说话。
何萱将他的手拉开,用棉纱蘸了酒精,细细地擦揉他脸上淤青紫胀的地方,林锦泽拧着眉头直抽气。
何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锦泽,你何必非要这样跟你爸爸犟呢?沛蓉……”
“妈!我不喜欢姚沛蓉!”林锦泽断然道,他这样一挣,何萱失手戳在了红肿破皮的地方,疼得他“哎呦”一声叫出声来。
何萱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疼啦?早先怎么就不会跟你爸服个软……”
“这件事情上我永远都不会服软!”林锦泽语气很坚定,咬紧牙由着何萱给他擦药。
何萱将保温饭盒打开来,让他吃饭,林锦泽摇了摇头:“妈,我不想吃,没胃口。”
何萱仔细打量着他,欲言又止,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锦泽,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林锦泽一怔,没有说话。
何萱当然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心中有了七八分肯定。
“是哪家的姑娘?”何萱试探着,以为是省城其他哪家名门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