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瑾钰再次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云端的楼阁中。
似乎是预感到了瑾钰的到来一般,小鱼远远便应答道:“她不在我这。”
“你不是很在乎娜娜么?如此剧变发生怎会不在你这?你怎么舍得?”瑾钰质问道。
“这是你的一场劫难,也是娜娜的一场劫难,雏鸟破壳,旁人,帮不了的……”
来不及去查证这些,瑾钰再度奔走于各城市寻找,一息之差,便可能成生死之别,人命关天,小鱼声音响起之时,瑾钰便已奔往第二座城市。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在这片大陆上已往返穿行了数十次,最东端天边已经能堪堪看见一抹晨昏交界的白光,预定的搜索范围已经走过了大半,瑾钰心念已近乎死灰,持续着近乎麻木的搜寻,潜意识里甚至都已经在筹划着如何复仇。
辗转间,瑾钰已无意识的重回了最初出发的城市,回到了斯卡丽娜的住所。
三日前还人声鼎沸的古堡,如今已是一地破败,轮流遭受暴徒、劫匪、拾荒者的洗劫,只留一地零碎且布满脚印的文件,如今已成废纸。
书房内,那处见证了人类最重要契约之一达成的古朴书桌,同房间中的其余物件一样,早已不见踪影,或是从人类进步的阶梯化为了人类生存的薪火,亦或是静静躺在某个仓库内,成为了落灰的藏品,无人真正看清它的意义。
倘若上帝能办到沧海桑田,那人类便能磨平山棱、击穿地壳、染黑大海。。伟力,也不过此般。
倘若上帝存在,瑾钰一定要指着祂的鼻子破口大骂。
……
久久……当瑾钰冷静下来,才微微集中起意志,准备运转逆时法阵。
古堡外,初生的太阳自另一条山脉后迟缓的探出小半个身子,苍白的阳光自窗外投入,沉沉打在体表上,不暖,反觉得格外冰冷。
大雪已停去多时,窗外的世界也因而显得格外澄澈,使得瑾钰能看清山脚下有一处矮矮的教堂,那独特的屋顶便是最好的介绍信,往时,它的大半个身子都会被飞雪隐去,只勉强能看清这两方屋顶,便错认成两颗矮松。
彻夜无眠积攒的悲愤几乎这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宛如决堤般的冲进了礼堂。瑾钰高高仰起头,近乎绝望的对着穹顶唾骂着,发泄着一切。
“明明是在你的地界!你的人民!你就这样看着一位信徒陨落?”
因为……在那方本应纯净的十字架上,布满着各种被烈焰烧灼过的痕迹,在纵横交错处的正中央,赫然附着着一团皮肉交融缩成佝偻的黑黄物,那疑似为两条手臂的部分,分别钉着两根炭化的巨大木楔,半身以下,几乎只剩下一条内蜷的突刺,冰冷,且生机全无。
一瞬间,瑾钰便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捂住了面部,一瞬间,两行清泪便已夺眶而出。
“哭什么啊,明明已经找到了……哭什么啊,明明能救活的……”
“哭什么啊,还不赶快去行动……
哭什么啊……明明,还能给这世界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