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傻了。

这年头还有把这么大批花椒面往外头送的？

他看着乔佑佑，表情惊疑不定，半天终于稳下心神：“你真的白送？”

“当然。”

“你白送都愿意，为什么死活不肯给我？”

“因为我啊，不是冤大头，这事明明是你求了我，我给了你实惠，最后你办错事，损失让我承担，我若是承担了，也不会在你心里落下一点好。”

“所以横竖都是有损失，不如利民的事，我自己做了，何必挨了骂还得吃亏给你讨名声。”

“你就不怕得罪我？”

“我之前也没得罪过你，但我爸打我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出头，张大娘只是个妇女主任，都知道护着我跟我爸叫板，你一个村长就视而不见。”

乔佑佑说：“你看，你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我干嘛要讨你的好呢？”

村长不说话了。

他站在那里半响没说话，也没人理他，看着领到花椒面的村民们脸上带着微笑，开开心心地往外走。

有些懂事的都拉着乔佑佑的手说：“闺女，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心里记住你了，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帮忙。”

打他做村长以来，没人跟他说过这话，哪怕半夜有两口子打架，他从被窝里爬起来劝到天亮，最后也是两口子都看他不顺眼。

他做得挺累。

小学很快就开学了，开学那天，许多村民送去了东西，家里富裕点的送吃的，家里困难点的，送点种地用的镰刀锄头，还有送锅的，热热闹闹地放了一挂鞭炮。

村长一宿没睡。

他父亲和爷爷都是村长，到了他这辈，他自然也觉得自己应该是村长。

但是竞选村长的时候，堂哥也是候选人，堂哥的呼声比他高多了，他想让自己父亲帮他，父亲却说他不适合当村长。

“你心眼不坏，但脑子糊涂，分不清事情主次，带不好轻水村。”

他不信邪，喝多了之后哭着敲开了堂哥家的门，诉说自己多么不容易，最后堂哥叹气拿出了两张纸条，说他们抓阄，谁赢了就谁做村长。

他赢了，堂哥二话没说，第二天就搬走了。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为了这句话，他一直想做出点成绩给父亲看看，但却总是差点火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做成的事情，就总觉得有阻碍跨不过去。

今天乔佑佑的行为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他惊恐地认识到，自己恐怕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如果真的是我错了，老天爷你就惩罚我吧。”

于是，当晚，天罚降临。

他做噩梦了。

一个黑衣女子用万能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然后他惊醒时，却发现一切并没有发生。

等他再睡着的时候，又是一顿暴揍，他惨叫着醒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又是梦！

就这么反复做了十几次这样的噩梦，天亮了。

村长哭着去父亲坟头上香去了，一边上一边磕头；“爸，我知道错了，是你打醒了我啊！”

乔佑佑的手表时间终于到了，变成了普通的手表，但她也不沮丧，拎着打了村长不知道多少遍的鞋子，喜滋滋地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