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神情有些滞住。
许姨还没讲完,“你没回来的这几年,太太在后山自己种了一片小竹林,还养了几只走地鸡用来下蛋。”
“可后来夫人无意中看到了,就说太太没生孩子用不着吃那么好的鸡蛋,把那几只走地鸡拿去焖了,只剩下几颗竹子,太太也不常去看了,今天说给你熬汤才又去了竹林。”
秦野敛着唇,神色微凝,“我妈经常过来?”
许姨假作回想,“我陪夫人来过几次,不过夫人其他时间来过没有,我实在不清楚。”
秦野像是随口一问:“她都来干什么?”
许姨神色有些为难,“那个……那个……”
秦野冷声,“说。”
许姨一哆嗦,“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太太读书老是没时间去老宅,夫人说她年纪小不懂规矩,所以就抽了时间过来专门教太太规矩,毕竟秦家是……”
“你先下去。”
青筋在秦野手背突起,沉吟一秒,“以后没有得到我的许可,除了太太自己请的人,谁都不许进月翠湖。”
许姨垂着脑袋连连点头。
在秦家这么多年,只有舒然把她当亲人。
舒然自己不说受到的委屈,许姨也要帮她找机会说出来的。
谁家孩子不是宠大的,凭什么嫁了人就要忍气吞声,受婆家人的鸟气。
许姨虽然都当奶奶了,思想还在不断进步,已经朝外的脚,又突然转回来,“先生,有时候劝劝太太吧,别把什么话都放在心上。”
说完,许姨也一溜烟的跑了。
秦野不明所以,别把什么话都放在心上?
是阮青,秦念念,还是秦家其他的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对舒然说过很不好听的话?
他对舒然是什么态度,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但是其他人不能因为他的态度,就把舒然不当回事。
说到底,舒然是他的老婆,谁都不能给她脸色看。
舒然忐忑不安到半夜,终究战胜不了瞌睡虫,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是被沈朝歌的电话吵醒的。
她睡眼朦胧地接了电话,“大哥,这才六点,能不能算算时差。”
“二弟,我回来啦!”
沈朝歌声音嘹亮,“我晚上要见个投资商,你陪我一起,现在你先睡,晚点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我可以不……”舒然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匆匆忙忙挂断了。
她其实是不太想去,但是提出请求的是荣归故里的沈朝歌。
就她们的革命友谊,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舒然就必须去。
舒然发现床上没有第二个人,心想秦野估计昨晚喝了药,得到了自我的心理暗示出门去寻找快乐了。
又安安心心的睡了一会儿,舒然才起床下楼。
等打着哈欠到了餐厅,才发现秦野正在啃草,满脸春风得意的盯着手机。
抬眼瞥到舒然,秦野的神情顿了顿。
舒然今天把头发盘起,黑色吊带裙、烈焰红唇,身上还飘着热烈又勇敢的香味。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斗牛士手中的红,连牛闻了都要往后退退。
鼻腔吸入浓墨重彩,秦野蹙眉,“我没死,你是不是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