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看着舒然。
舒然昨天半夜找理发师,给自己剪了头发,美其名曰从头做人。
齐肩的黑色头发,蓬松自然的披落,哪怕脸型五官再美,也压不住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只剩最后两步。”
工作人员生怕再刺激到她,赶紧解释,“资料填完,工本费缴了,今天就能领到离婚证。”
舒然最终目的就是这个,接过薄薄的纸张,工作人员就去准备其他资料了。
秦野和她并排坐着,两人默契地穿着纯黑套装,不像是来离婚,倒像是来给彼此上坟的。
除了严肃,还是严肃。
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下笔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不经意地一瞬,秦野侧头,含情脉脉地盯着舒然,“老婆。”
他叫得婉转动听,舒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她脑子里全是昨夜的捉奸现场,偌大的酒店套房,清一水的明码实价泳装嫩模,对秦野上下其手。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签名,秦野想的全是她挽着金发碧眼小白脸,在酒店门口说要生个混血宝宝的娇羞样。
秦野嘴角扯了扯,“最后一次叫给你听了。”
说完秦野拿起笔,爽快签下自己的大名。
但凡有个外人在,都会以为秦野这是心有余情,万般不舍。
可舒然再清楚不过,千年王八万年龟,搁这儿装土鳖。
后面的步骤的确很快,不过几分钟红本本就拿到手了。
舒然怕出岔子,反复确认上面的中文字。
秦野也是元旦翻日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都是红的,为什么我要多给20元?”
结婚舒然付钱,离婚秦野买单。
舒然下意识回怼,“因为你的笔画多。”
秦野眼角一抬,“花钱,我向来比你大方。”
刚回来的工作人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要是轰人不被投诉,她恨不得拿铁铲把这两人铲出去。
同是离婚人,有人神色凝重,有人面带轻松,唯有他们两人往外走,满面春风得意,大仇得报的快乐着。
秦野双手往裤兜一插,盯着那张上帝明显偏心眼捏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点伤心难过。
舒然从衣领摘下墨镜挂在脸上,停下脚步转身伸手,“五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秦野懒散抬手回握,无视她的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我还是你五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当然的。”
照顾二字,是从他牙缝里漏出来的,桑织倒也不在意是怎么个照顾法。
本来握手道别,两人就该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这个时候从两边保镖组成的人墙中间,一抹鲜亮的红色,垫着脚尖跳着“天鹅湖”,往他们这边摇曳过来。
“五哥~~”
红伞、红唇、红裙、红鞋……
怀里的红菊有些刺眼。
这是来民政局结婚,还是来给搞行为艺术的。
随着女人靠近秦野,那张精致的脸笑得如菊花一般,把花束递到秦野面前,“恭喜五哥,总算从婚姻坟墓里爬出来了。”
饶是舒然怎么淡定,听到总算二字,走出去几步的脚,也都停了下来。
见秦野抱着胳膊一动不动,红衣女等了足足五秒,脚尖一转抱着花束,到了舒然面前。
“舒小姐,恭喜你恢复单身,这下阳城下到襁褓中的男婴,上到八旬的老翁,大家都有机会咯。”
舒然嘴角一扯,“你认识我?”
红衣女笑若白莲,“我早就认识你了,你还没嫁到秦家的时候,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