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一直以为季如川是在说胡话,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空旷的洞屿中,只剩下简希和面前巨大的蛇人,原本那些追赶他们的野兽竟然都没能跟进来。
真是奇怪至极。
简希冷眼看着他,“凌渊,你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凌渊笑了一声,“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
他稍微压低身子,视线与简希平齐。
暗绿色的竖瞳,散发着古怪又诡异的光,“都到今天了,无论如何也该苏醒了吧,阿忌。”
简希眉头一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不管是楚玥,还是楚忌,还是现在的简希,你觉得这所有一切追根溯源都是什么?”
是什么?
简希的心一下比一下沉,也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大脑洪泄而出。
凌渊就那样冷漠又寂寥地看着简希,深邃的双眼犹如万道闪电狠狠地劈进简希的身体,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撕裂。
黑暗之中,又有两个人缓缓走出。
是季如川和失踪好久的许琪琪。
“凌渊,你答应过我的,把人顺利带来,你就满足我的愿望。”
季如川的声音平静如水,一如既往的温和,也一如既往的寡淡无情。
站在洞窟后面的顾怀瑾身子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如川”他不可置信地走出来,看着眼前眉目温和的男子,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顺利把人带过来?”
季如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扯了嘴角吗,对顾怀瑾说了声抱歉。
可是一句抱歉怎能抵过这十几年顾怀瑾对他所有的信任和照顾。
苦笑从嘴角蔓延,思来想去,他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所有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季如川布下的局,所有人到最后都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只要能再见阿忌一眼,所有事情都值得。”
“季如川!你真是疯了!”顾怀瑾不可遏制地怒吼起来,“你为了一个早就不存在的人,要葬送掉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他攥紧拳头想要冲过来,但却被许琪琪挡在了身后,少女倔强,跟季如川一眼固执的不可救药。
顾怀瑾不止一次的听过楚忌的名字,但是她不可能还活着,因为她临死之前把心脏移植给了季如川。
可是因为排斥反应,季如川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明明再换一颗心脏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季如川却固执的等死。
他说,身体里是阿忌的心脏,这辈子都不会把它拿出来。
就算是死,也要带走她。
可是,楚忌到底是谁?
简希转过身,冷漠地看着季如川,忽而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笑。
她身上似乎有淡淡的光晕炸开,就像是一朵奇怪又妖艳的血色莲花。
她微微扬起下巴,对着季如川露出一个极其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着从未见过的陌生,“好久不见啊,我的……信徒?”
季如川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缓缓沉下身子,直直地跪在了简希的面前。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虔诚,似乎在祭拜一位庄严的神明。
顾怀瑾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于荒唐,他想要拉起季如川,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
“季如川,你在干什么?你看清楚,那是简希,不是你的阿忌!”
“不,她就是阿忌。”
季如川盯着眼前的人,喃喃自语地回答。
凌渊微微勾起嘴角,“我没骗你吧,只要把她带到这里,她就会再次觉醒。”
“哦,是吗?”简希转过身,笑意冰冷,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难以压制的气场,让出了凌渊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跪倒在地上。
薄景川和顾怀瑾更是觉得空气的气压都变得高了起来,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胸口闷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简希盯着凌渊,身子缓缓浮起,毫无征兆地悬浮在半空中,她扬起精致的下巴,凌厉的下颌线都隐隐透露着一股生冷的杀意。
“你只想着怎么把我唤醒,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醒了,你会是怎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