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的耐性似乎也到了尽头，更加用力地敲击着桌面说:“请黄厂长正面回答问题，咱们这是洽谈会，不是纪委约谈，不要偏离主题！”

高宏达尽量和颜悦色地说:“算了，黄厂长的工作重点不在管理经营上，就请另外了解情况的人来回答吧！”

黄厂长往左右看了看，把手里的一摞资料推过去说:“这样吧，所有的信息都在这文件里面了。小高同志可以耐心细心地阅读并理解一下文件内容，希望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高宏达咂嘴冲韩飞说道:“韩市长，我看东方电子厂也没一个能说明问题的人，明显没有合作诚意，咱们换别的厂子吧！”

韩飞也很配合地说:“好吧，只能这样了，不好意思，让高老板白跑一趟了。”说着，还很配合地把钢笔拧上，收拾起来桌子上的文件，做出起身离开的架势。

黄厂长着急了，赶忙说:“稍等，门外有个老员工，他对厂子是比较了解的，让他进来解说一下吧。”

得到同意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中年男子被叫进会议室，有些拘谨地坐在最下首的位置，看来这哥们平时也不怎么被领导们待见。

黄厂长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王工，王东来，是上届厂长任命的一位车间主任…”

高宏达懒得搭理这个黄涛，直接又把问题问了一遍。

王东来认真听完之后，直接回答说:“东方电子厂位于东城区，占地三百二十亩，有六个车间，总共12条生产线，目前在运转的生产线有三条。全厂人数为355人，其中一线工人122人，中层领导及行政岗位人员150人，其中正副科室主任48人，一线技术人员4人，技术主管6人，常务厂长总共7人，剩下的18人全部是厂区警卫。最近五年没有研发资金投入，不过从长虹那里购买过两万五千快钱的技术。我厂最近三年来一直都处于亏损状态，工人工资和退休人员养老金已经拖欠半年了，至于负债具体金额我不知道，但是门口饭店招待费签单金额每年是六十多万。最近三年营业额不明确，不过出货量严重小于产量。”

黄涛连续干咳好几声，厉声提醒王东来:“王工，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拿来浪费时间了。主要谈一下咱们在改革开放中做出的成绩。”

高宏达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阵，根本不想搭理黄涛，饶有兴趣地问这个怨气满满的王东来:“王工很坦诚，这是咱们合作的前提！我有点不明白，这行政人员咋还比一线工人还多呢？这么多警卫人员是用来干啥的？只剩下三条生产线运转，工人们是怎么分配工作的？你们生产的电视机都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