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这样解释倒是也合理。
她扫了一眼跪着的人,又看了看外面不知几更的天,天上无月,外面的灯光也熄了。
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就如她的前路,也是沈之衡的前路。
都是黑的。
今晚她是喝多了,但是跟薛照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出自真心,她恨他,她想让他死。
皇权,帝位,这些她都想要。
可是太难了,薛家,杨家这两座大山岂是能轻易劈开的…
这皇权斗争,权利博弈,要是赢了就能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但是若是输了就会是跟上一辈子一样的下场。
可她没有退路,她必须要往前走。
薛家,杨家,就好像是架在她,架在她阿弟,架在整个谢氏皇族脖颈上的尖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手。
只有到了那最高的位置上,才能真正的活着。
谢云迢望着窗外说道:“今晚的事你都看到了,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怜?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笑?”
…
她转身坐回了软榻:“本宫当年跪在承乾殿求圣旨执意要嫁给驸马,成婚之后对他百般顺从讨好却依旧不得他的欢心,成了汴京的笑柄,本宫的驸马作践本宫的真心,本宫真心以待的皇妹与本宫的驸马有私情…”
她声音平淡无波澜,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旁边的烛灯要灭了,她拿起旁边的夹子将灯火的芯夹了上来,黯然的烛火瞬间就亮了。
她放下夹子看向沈之衡,“你觉得本宫是不是笑柄呢?”
是满汴京城的笑话,是整个皇室的笑话。
乌云被风吹散,落下一点月光。
月光透过菱花窗,谢云迢的影子被照了出来,照在一旁的屏风之上,影影绰绰,很是漂亮。
安神香静静的燃着,云纹一般的缭绕,很是朦胧。
谢云迢无意识的笑了笑,这是她的错,她识人不清,她荒唐至极,愚蠢无比。
上辈子谢氏的悲剧,她那可怜的阿弟…她身为大朝的长公主却德不配位,皇家的颜面她弃之不顾,长公主的责任她从未尽过。
这些是她的错。
她深知上辈子的自己罪无可赦,所以老天爷给了她这辈子也算是赎罪。
沈之衡抬头,他道:“殿下,您不是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