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之衡收回自己的脚,福禄已经被踩得要没了气。
“殿下气您为了一个太监忤逆她,更是气您如此轻易的就受了一个太监的教唆…您明知道不对却依然这么做了,您明知道这太监就是在教唆您,可是您非要留下他。”
沈之衡瞧了那半死不活的太监一眼,最后问道:“那么殿下到现在依然觉得这太监是该留的吗?”
谢玉淮没有言语,福禄慌张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求饶,却又再一次的被踹了回去。
谢玉淮攥紧拳头:“福禄跟了我八九年…他不会害我的。”
“一个太监的命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纵使他跟了您这么多年,可是他确实是在有意教唆您。”沈之衡微微扬眉:“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这世上哪有那么绝对的事?”
“您知晓若是您看那本书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吗?”沈之衡的目光落在那本禁书之上,“圣上对您会有无数的猜测,就如长公主殿下所说,您的太子之位并非那么牢固,只要有一点让人抓住了把柄,那么这点把柄说不定就能让您的太子之位易主了…福禄故意引诱您,死一万次都不可惜,一个太监的命算什么呢?”
谢玉淮听的心中砰砰直跳,他虽然是小孩子但是也懂得沈之衡说的是什么意思。
太子之位…
谢玉淮冷声说道:“你瞎说,父皇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猜忌我?!一个太监的命?你不也是个太监吗?!”
沈之衡闻言笑了笑:“太子殿下,我虽然也是太监,但是我是对您,对长公主忠心耿耿的太监…而不是像他一样有着那样的二心,他该死,殿下应该杀了他让公主殿下高兴才对。”
内阁安静至极,谢玉淮瞪大眼睛:“你让我杀了福禄?”
福禄挣扎着起身:“太子…太子殿下您可切莫听了这奴才的谗言啊…”
沈之衡道:“他本就该死,杀了又有何妨?还能让公主殿下高兴,您难道愿意和长公主殿下因为一个太监离了心?”
之前沈之衡所说的种种在谢玉淮眼里都不算什么,可是唯独这一条让谢玉淮动摇了。
他不想因为一个太监跟谢云迢离了心,这不值得。
旁边的香炉冒出一阵阵云纹一般的烟雾,这些烟雾将整个内阁都照的很是朦胧,谢玉淮的目光落在福禄的身上,久久没有言语。
福禄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挣扎着起身去抓太子的衣袖。
“殿下…殿下…奴才可是跟了你八九年,奴才对您是万般忠心的啊…”
谢玉淮抽回了自己的袖子,福禄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我不能让阿姐不高兴。”谢玉淮瞧着福禄说道:“你伺候了我九年,也该让我看看你的忠心。”
这一句话瞬间就让福禄白了脸,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谢玉淮:“殿…殿下。”
这不应该…这不可能!
谢玉淮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福禄最清楚不过,他怎么可能会要他去死呢?
谢玉淮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且生性良善,对这些奴才也向来不错…要人命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干。
福禄也确实是吃准了谢玉淮的性子,但是福禄忘了,他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
在自家亲阿姐和一个太监之间做选择的话,那被舍弃的只有他这条贱命。
这也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谢玉淮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我要去后面的花园…”他顿了一下看向沈之衡:“我回来之前你把他处置干净!”
说罢,谢玉淮转身而去。
福禄的求饶声不断,谢玉淮却没有半点迟疑的走了。
沈之衡居高临下的看着福禄,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福公公…”
福禄吓得脸色煞白:“你要做什么…你敢…我可是凤仪宫娘娘的人…你敢!”
皇后?
沈之衡嘴角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福禄以为沈之衡是怕了,他立马说道:“你要是敢动我,皇后娘娘是不会饶了你的…”
沈之衡微微扬眉,“你是皇后的人?”他微笑道:“那你就更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