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衡把那小纸条系到那鸟儿的身上,随即轻轻的拍了拍那鸟儿,温声说道:“去吧。”
那鸟儿仿佛是能够听懂人话一般,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沈之衡看着那鸟儿走了这才关上窗户。
是夜。
今夜狂风大作,窗棂被吹的呼呼作响。
沈之衡正在屋内看书,门口有女使敲了敲门,沈之衡眼都未抬的说道:“进来。”
进来的女使恭敬行礼,然后又说道,今夜后院常夫人请了法会和道士来做法事,若是沈之衡没有事就不要轻易去后院。
沈之衡放下书本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多问。
从今天早上那些丫鬟口中得知了常夫人的事,她今日请法事怕是为了自己那去世了的儿子。
看着那女使出去,沈之衡朝外面瞧了瞧,这个天气可不是什么好天气,这样的大风吹的人心里面都发颤。
沈之衡放下书本吹了烛灯,躺在床上看着听着外面的狂风。
眼下这东平狂风大作,不知道汴京又是何等风景。
不知道谢云迢收没收到他的传信,她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沈之衡迷迷糊糊的睡下,外面传来阵阵的唱经的声音,那声音忽远忽近,被风给吹的四处飘散。
沈之衡就这经声缓缓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站在那皇帝才能进的承乾殿,他穿着麒麟袍子,随侍在皇帝身边。
他看着皇帝死,看着小皇帝登基,小皇帝很怕他,因为怕他处处敬着他。
满朝文武都怕他,所有人都在骂他奸佞,骂他祸乱朝纲,骂他是个奸臣。
鲜血溅了承乾殿,无数朝臣成了他的刀下魂,他拥有了无上的权利,可是却依然觉得孤寂。
他在梦里面是一个真太监,他入宫为奴,受尽欺凌,画面一转,大雪夜里他因为没有伺候好贵人被罚跪雪地。
大雪落在他肩上,他在快要晕倒之际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人怎么还晕了?送他回去吧。”
他迷迷糊糊一抬眼,只看见金簪晃动,风雪之下那张绝色的脸。
他认得这个人,她是大朝的长公主,身份尊贵。
…
再后来,画面又一遍。
逼宫谋反,另立新帝,长公主被一杯毒酒赐死在大牢之中。
他不知道为何去看了她的尸首,当初惊鸿一眼,让他难忘。
可也仅仅是难忘罢了,他这一生只爱权利不爱美人,更何况这还是谢家的人。
梦境中的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到沈之衡俯身擦拭谢云迢嘴边的血迹,能感受到那冰凉的体温。
谢云迢。
沈之衡猛的睁开眼睛,他看着那晃动的床帐出神。
他是做了一个什么梦?
好像是梦见了自己的一生,那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沈之衡脑子混乱,这个梦太过真实,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正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阵阵的吵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