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旭和柏夭倒是互相瞪上了。
凉风赶来,拿干净的手巾给柏夭擦净脸和脖颈:“主子,你没事吧。”
柏夭:“没事——”
柏夭目光不善地看着况旭:“卑鄙小人。”
“?”况旭噎语,直接被气笑。
但打不得、骂不了,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朝田里的禾苗出气了。
可况旭也是第一次弄这个,力道弄不好,也收不顺手,结果自然和段干绯一样,拔了一手歪七扭八的。
见此,柏夭开口了:“两位贵家公子哥,不会就多学学。粮食可贵,你们两手里弄坏的这些禾苗,若是种出的水稻,就够一个孩子饱活一日了。”
柏夭认真地拔禾苗,语气里有嘲讽也有认真。
被点名的况旭和段干绯看看浮散在四周被自己拔坏的禾苗,再看向柏夭手里的禾苗。还真存在很明显的差距。
大家的动作都很生疏,但柏夭每次拔得却很小心,手上禾苗也堆得很整齐,握不住了就学宋临庚一样,捆成一丛,放在一旁。
动作虽慢,却很及格。
段干绯立即更正自己的动作,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况旭看着柏夭安静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柏夭祭拜钟离沈氏时也是这副模样。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况旭不禁又思索起来。
经过这不顺利的开头后,后面的过程也就顺利多了。
三人的动作肉眼可见熟练了起来,速度自然也快了很多。
终于,在日头最烈的时候,他们提前完成了任务。
宋临庚看向况旭和段干绯的眼神也不同了起来,心想:这两人若是好说话的,每年春栽秋收就不愁了。
也难怪宋临庚会这样想,实在是学霸的就是学霸。
况旭和段干绯举一反三,且会合作。
况旭用结界横纵双向隔开禾苗,段干绯发挥他超高的剑术,挥动剑气,沿着结界空隙像切豆腐块一样。
这样他们就能轻松实现高效的一丛拔方式,不会伤到禾苗的根系,而且用田里的水洗洗就能去掉多余的淤泥。
当然,这个灵感还是况旭从柏夭甩泥巴的“事故”中想来的。
禾苗拔完时日头正盛,监督的书童正好去吃午饭了,五人只能先在大树下乘凉休息,等书童回来验收完才能签字离开。
就这样,五人在四周还在劳作的学子羡慕的眼光中,在凉快的树荫下席地而坐喝起了茶。
毕竟都是一身泥浆了,这时候讲干净已经没有意义,地上的草都比他们的衣服干净。
暮雨准备得周到,茶具和茶食都是五人份的,茶杯甚至还多了备了一个,以防万一。
“柏夭先生真是周到,还想到了带茶食。”宋临庚不好意思的称赞道。和这么个人美心善的女老师坐在一起,还喝人家的茶,他怪不好意思的。
柏夭:“都是小童准备的,宋先生今日辛劳,多吃些补补气力。”
宋临庚:“柏夭先生不要这么说,今日要不是因为你们三人,这些禾苗定是要收到天黑才能完。”
柏夭:“这是小队一同努力的成果,宋先生不必自谦。”
“哪里哪里——”宋临庚赶紧给柏夭敬茶岔开话题。再说下去,他真要羞愧了。
“两位学子不吃着茶点,是不合胃口?”见况旭和段干绯只是喝茶,柏夭含笑问道,但依旧是客套的虚伪笑容。
“我不喜甜食。”段干绯直言。
“这个——”柏夭拿起一块薄饼,伸到段干绯面前,“葱香油制的咸薄饼,试试?”
段干绯下意识身子后倾了一下:“不用——”
柏夭:“你这么矜持,莫不是想要我喂你?”
段干绯:“?”
况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