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这副孱弱的身子,还要大费周章地找钟离枢阔办事,钟离夙可不会认为柏夭的条件如钟离枢阔说得那么简单。
但让钟离夙最不解的,还是钟离枢阔看到柏夭时的反应。
她,到底是谁?
“叩叩——”
秋月推门而进:“清身汤准备好了。”
顾空青:“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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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家祠,香火袅袅,长明灯在婢女们的细心看护下不曾断过一日。
累得如小山高的牌位,无不彰显钟离一家世代簪缨的功绩与英勇。而那些描红镶金边的牌位,则都是钟离家劳苦功高的女主人们。
钟离嫡系一脉,一夫一妻的礼制,已经延续了数百年了。到了钟离枢阔这一代,仍在延续着。
敬上三根香火,柏夭虔诚叩拜。
钟离枢阔在旁看着,竟不知觉热了眼眶。
相似的景象将时间又卷回了过去,让人心涩艰难。
“阔哥,你也快拜拜啊,请求祖先们,让我这胎还生个女儿。这样欢意就有伴儿了。”
“的确要女儿,那俩小子已经够折腾的了。”
“那如果还是个混小子怎么办?”
“那就三个一起罚站,一起罚清扫。”
“呵呵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钟离枢阔稳了稳心神,还是敛去了眼中的温热。
看着柏夭叩礼完起身,钟离枢阔终究还是忍不下心中的话问道:“你就没想过查清自己的身世?”
柏夭:“?”
柏夭似有疑惑地看向钟离枢阔,随之又是淡漠的微笑。
柏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何必再强行牵扯。若真有缘分,天道自有安排。一切顺其自然,倒也免生不少烦恼。
将军也不必过于挂怀往事,有些事,放下了,才会有新的开始。”
钟离枢阔:“你——”
“先生。”秋月到来,打断了钟离枢阔的话。
秋月:“空青公子那边已经妥当,我们也该回学院处理历练事宜了。”
“好——”
说罢,柏夭向钟离枢阔作揖拜别。
柏夭:“后面的治疗,就由将军配合了。学院还有事,不易久留,就此告辞。”
钟离枢阔:“我送你。”
柏夭摇摇头:“我江湖身份特殊,将军位高权重,还是不要被我连累为好。心意领下,将军留步。”
利落干净,比一切虚伪客套更适合他们。
钟离枢阔也不勉强,送两人到了前厅,就停下脚步了。
上了马车,秋月开始转达顾空青的话。
秋月:“空青公子让奴婢知会您,钟离二公子有意打探您玄根破裂的原因。钟离将军现在也在暗中查你,要不要奴婢引他们往别的去查?”
柏夭:“随他们。不用刻意引导,也不用刻意隐瞒,若他们真查得到,也是他们的本事。”
秋月略显诧异,但也没有多言:“是——”
柏夭长叹一鼻息,慵懒地倚靠在柔软的背垫上,淡漠的桃眸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象,思绪再次渐渐飘远起来。
“父皇、父皇!你看我会舞剑了!”
才四岁的奶娃娃举着还没她胳膊长的木剑,奶里奶气地比划,小表情认真得,看着人心都化了。
“嗯,夭夭就是厉害!不愧是朕的儿子。”
南靖皇抱起奶娃娃,一齐坐到了龙椅上。
“来,看看父皇给你起的正名。”
“耶!夭夭终于有正名了!”
在奶娃娃手舞足蹈中,内侍总管打开了洒金面的卷轴,大笔开阔的水墨字渐渐展露。
“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