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悲,将军被奸人所累,是天下人的损失,若他知那晚是和将军见的最后一面,定不会驳了你的请求,与你推杯进盏,共饮一番。”
凉风:“……”
一切都明白了。
品诚不是叛徒,柏夭和钟离枢阔战地会面的消息也没有泄露。
说挥云军主将“阵前通敌”,本就没有任何实证,这根本就是对方随便冠上的莫须有罪名。
后来的“起兵谋反”更是可笑之极……
“呼——”
柏夭颤抖地深呼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爆着血丝的双眼。
一场风暴,开始了。
——******——
凉风将南诚送回了他家。
这回两人是慢慢走回来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门前,凉风才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此刻的凉风,不再是一块冰块脸,对着南诚郑重行了礼。
“凉风,你这是——”
南诚赶紧扶她,但被凉风拒绝了,又再次郑重地作揖。
凉风:“此前,是我误会了你。这礼便是我对你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南诚摇摇头:“当初我潜入北都军营时,便做好了承担一切误解的准备。这是我自找的,不怨他人。”
凉风:“是我对我们四人的友情没了信心,我不该如此。”
南诚轻笑一声:“若换我是你,我定也会如此,不必自责。我只是庆幸,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和将军。”
说到这,南诚看着凉风的被眼罩罩住的眼睛,眼中闪过心疼:“你的眼睛……”
凉风嘴角也带上了轻笑:“和你的腿一样,在那场战斗中丢的。现在也没什么影响了。”
两人相视而笑,皆知彼此的苦与痛。
凉风:“行了,你快回去吧。”
“等等——”南诚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将军,可有何计划?”
他知道柏夭此行绝对不是教书这么简单。尤其,如今穿封启就在北都皇城。
凉风嘴角的笑意消了下来,认真看着南诚,说道:
“你受的苦,将军已经知道,定不会让你白受。后面的事,将军的意思是,你不用知道。”
“……”南诚眼中划过失落,嘴角是苦笑。
凉风目光微沉,抬手拍拍南诚的肩膀:“你应知将军的用心。”
柏夭之所以不让南诚像宗显山一样归队,不是嫌弃他身带残疾,更不是提防他身在敌营……而是对他的愧欠太多了。
如今的南诚有妻有子,生活平静幸福,没必要再将他拉入这场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浑水里。
他受的罪,自然有柏夭为他讨回。
这些,南诚自然都懂得。
陪伴在柏夭身边这些年,他还是自信他这位主将的人品,也尊重她的安排。
其实南诚更明白,他已帮不上柏夭什么。
只是可惜,可惜不能再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
见南诚点点头,凉风这才放下心,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南诚抓住了凉风的手,凉风身形一顿,但没有回头。
南诚:“你能活着,我很高兴。”
凉风扬起笑容,心中释然:“我也是。”
南诚同样笑起,放开了凉风的手,看着她慢慢远去,最后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