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封启这才面向北都皇作揖:“污了皇上圣眼,是本宫管教不严之过。皇上请放心,回南靖后,我定将此事彻查清楚。”
“……”北都皇被穿封启这一番操作弄得不知如何接话。
严官可没有噎语的时候:“穿封太子,事情可关乎两国军政,你若想回南靖再审,一路多生变,怕是有所不妥。”
北都皇:“严卿此言甚是!”
穿封启笑笑,无比从容:
“北都皇,任相爷参与残害我国挥云军,本宫颇感悲愤。”
“奈何他是北都重臣,本宫信任北都,所以并无插手之意,相信皇上自会给出最公正的审判。”
“但挥云军乃南靖原皇军部队,这属于南靖内政。”
“南靖自有南靖的律法条规,伍攀涉身其中,又是南靖要员,定是要被押回南靖从严会审。”
“再者,严大人方才也说了,这些账册和书信也有表明,这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利益买卖。”
“任相爷并非被迫,而伍攀也并非被胁,两人沆瀣之事却弄得两国难安,实为可恶。”
“本宫不仅要查伍攀,更要像严大人一样,将南靖那边所有涉事人员统一抓拿归案。”
“若按严大人的意思让本宫将伍攀留下审查,南靖那头的人听见风声有所防备,南靖的损失,又该谁来承担?”
“……”况旭不由得多看了穿封启几眼。
他算是明白柏夭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布局了。
穿封启的头脑和智谋,真不是一般手段就能扳倒的。
就这么几句话,不仅将两国在此事中的责任区分明确,还保留了各自皇室的颜面。
若是北都皇执意留下伍攀和使团继续纠察,那便是干预南靖内政,如此才刚颁布的新合谈国书便会瞬间成为一个笑柄。
北都皇沉默了,现场也没人敢发声。
严官倒成了全场最淡定的人,转身给穿封启作揖:“穿封太子思虑周全。”
说完,严官转向主座上的北都皇:“为将此事处理妥当,不影响两国和平大业,臣请陛下恩准,派臣随使团前往南靖,以助穿封太子早日查清冤案,给两国百姓一个交代。”
“好!”北都皇在此拍案而起,这次明显心情大好,“爱卿有心为两国和平大业献力,朕便命你为两国协查使,明日随使团一起前往南靖,帮助穿封太子早日审结此事!”
严官立即跪下谢恩:“臣遵旨!”
“吾皇圣明!”
文武百官再次齐呼。
“……”穿封启却是大大的无语住,看向严官的眼神更是暗藏杀机。
严官一旦参与到南靖那边的审判,自是给穿封启带来极大的麻烦,即便是他想徇私隐瞒什么,有严官这个持着圣旨的协查使在,怕也难了。
北都皇乐意见到这种结果,若严官真查出南靖那边在此事中为主导角色,北都就又有了拿捏南靖的理由。
“呼——”穿封启缓缓吐了口浊气,用眼神示意侍卫将伍攀拖离了现场。
尽管还是被严官摆了一道,但穿封启至少也算脱身了。
他就这样从容不迫,有惊无险地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毕竟从头到尾,任晟望从没有和穿封启见过面,一直都是靠伍攀传递信息。
即便是任晟望招供,只要伍攀咬死承认是他冒用穿封启的身份,并模仿他的笔迹通信,在北都这边自是怎么都查不到他穿封启的身上。
而到了南靖那边,在他的地盘上,他还怕谁不成?
“将他押入天牢!等大会过后,朕亲自问审!”
北都皇一声令下,任晟望平静看着穿封启,眼中是满满的讽刺与自嘲,无言申辩,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被拖走了。
在伍攀跪下那刻,任晟望便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挣扎已无意义。
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自古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