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来也是个命苦的,也幸好老天保佑,不然又是坠崖,又是去治疫病的,福薄一些的,也经不住那么些磨难。”江老夫人说起来,就有些情绪低落,当年她与秦府老夫人交好,秦皇后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如今,就只剩下六皇子跟这九公主了。
江夫人见她神伤,笑着道:“可不是吗,这也是她得天佑,是她的福分,也是咱们景国的福分。以后啊,定会越来越好的。”
“还是你会说话。可不是么,若不是陈州府的疫病控制好了,这百姓遭难,谁也没有好日子过。身上有了这么大的功德,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跟阿二说一声,以后在外多护着那孩子点,别让人欺负了她去!”
江夫人心里暗道,这还不知道谁护谁呢,如今人家已经是陛下最宠爱的九公主了,谁还敢不长眼上去欺负人?
敢的那个,不是已经送到宁德庵去了!
面上笑着应承道:“母亲放心,阿二那个孩子别的不上心,但他们往日交情那般好,断不会知道了不管的。”
江老夫人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老大那边也跟他说一声。”
老大指的是江文广。
当年秦府出事,他们没能帮上什么。
他们江府的立场,不允许明面上帮六皇子做什么,如今小小护一下九公主,还是能做到的。
“嗯,知道了,母亲。”
婆母当年跟秦老夫人的交情,还有这几年她对秦老夫人的惋惜愧疚,江夫人是知道的。
有江家这样愿意主动亲近的,就有那知道了云韶遥身份后,恨不得从未跟她打过交道的。
宣宁伯乔家。
宣宁伯这些年来渐渐式微,府中子弟没有出挑的,就指着祖宗基业过活,因而在京都这遍地权贵的之处,活得很是小心翼翼。
宣宁伯如今也不过领着一个吏部的五品虚职,今日外出才从他人处得知,去年闻名京都的秋小神医,竟是当今九公主。
想到去年冬日夫人生病,还是请了秋小神医过上门诊的病。
此时觉得这不是小事,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跟同行之人告了罪告辞急急回家。
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抱怨。
他当时就说,京都那么多有名的大夫,没必要去请个年纪轻轻的大夫,虽然是有了小神医的名头,但谁知道那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家里人不听,还跟他说谁家谁家的夫人,宫里来的御医都没看好,还是请了小神医才给治好的。
结果,不听劝告吧,这就惹出事来了。
乔夫人林氏四十五六的年纪,打扮得中规中矩,甚至还有些老气,看着像是五十出头一般,正在花厅里听各处掌事婆子的回话。
眼看丈夫出去没多久就怒气冲冲回来了,还不知他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
扬了扬手,让人先去下去了,这才看向宣宁伯。
“伯爷这是,在外遇上什么事了吗?”
“还不都是你,如今咱们是惹上麻烦了!”
乔夫人林氏不解这话是何意?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她是参加了几场宴会,但都是小心翼翼地跟各家夫人小姐应酬,手底下的人在外行走也都约束得好好的,怎的就因她惹上麻烦了?
见她疑惑,宣宁伯没好气道:“忘了去年你生病请大夫的事了?”
林氏自然不可能忘记,突然就紧张起来,“莫非那秋宁是宁国派来的探子?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当日看着那般的年轻小公子,谁能想得到呢,这,这……伯爷,是不是陛下怪罪了,会不会抄了咱们家啊?”
想到什么,林氏觉得自己又聪明起来了,“可是……请他看病的人也不少,都说法不责众,陛下也不能只怪咱们吧!”
宣宁伯半张着嘴,没想到夫人竟如此……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就已经想到抄家了?
这想象力!
“唉,你先……”
“伯爷,都是妾身的错啊!当时就该听你的话。”林氏后悔得痛哭流涕。
见她这般,宣宁伯也不好说什么了,叹口气无奈开口道:“叫你先别急,等我说完你再急也不迟。”
“哦哦,那伯爷你说。”
“那秋宁不是宁国探子,而是当今的九公主!”
林氏虽是后宅妇人,九公主回京这么重大的事还是知道的。
不是宁国探子就好,林氏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
“不是宁国探子?是咱们的九公主,那就是九公主扮成男的行医,哪有什么好害怕的?怎么就说妾身惹了祸?”
想了想又无所谓道:“难不成,陛下不愿九公主行医救人?那九公主救得也不是妾身一个啊!京都那么多贵人,还有陈州府呢,那些可都是平民百姓!”
“你能不能等我先说完再说!我才说了一句话,你倒有十句话!”
“好好,伯爷您说!”知道没有性命之忧,林氏很是放松。
“也不是陛下不让九公主行医救人,而是……你说,几位皇子中,九公主跟谁最亲?”
“当然是六皇子,人家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是怎么就惹上麻烦了?”林氏还是想不通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