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秀好心安慰,“老太太放心,少不了伺候您的人的。这不,刚才那婆子,以前在二门外干杂活的。
手脚勤快着呢,劲儿也大,您现在这样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伺候着,那婆子正好有力气伺候您。
不过有一样,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那婆子耳朵有些不好使,所以,您日后要吩咐她做事,声音还得再喊大些,不然,她可听不见。”
宋老太太,“你,你是,成心,要我老婆子,死,死。”
“不不不,生死有命,我又不是阎王老爷,不来索你的命,不过,你要是命该绝,那我也挡不了。”宋婉秀叹道,“另外,库房那边,我已经命人清点了。都是些破铜烂铁的,不值什么。
所以,你是不打算交代了?”
宋老太太闻言,先是气的重咳了几声,过后,却又笑了,笑的有些渗人。
“哼,你想要你母亲的东西,做……梦,我老婆子……就算带到棺材……里,也不会……给,给,给你……”
“那你可带不进棺材。”宋婉秀轻轻摇头,“毕竟,你死了,你的葬礼,怕是得由我来操持着……”
宋老太太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滚,滚出……”
“来人。”宋婉秀没理会老婆子的歇斯底里,吩咐一声,彩蝶彩玉同时进来,“大小姐。”
“叫几个手脚利索,力气大点的婆子,抬条春凳来,将老太太送到偏院去。”宋婉秀吩咐。
当即,彩玉便出门叫人。
很快,带着五六个粗壮的婆子进来。
宋老太太气的在床上叫骂,却又叫骂不清楚。
宋婉秀在旁指挥着,“你们几个先将老太太送到偏院安置好,偏院清净,适合休养身体。”
“是。”几个婆子,便不管老太太那徒劳的挣扎,将老太太按在春凳上就抬了走。
虽然,她们都曾是宋老太太的下人。
但如今,谁都清楚,老太太已经土埋脖子不行的人了,日后,这个府里还得看大小姐的。
所以,现在,都对大小姐唯命是从,谁还管老太太?
何况,老太太平时对她们这些下人也并没多少恩泽。
送走了老太太,宋婉秀命彩蝶,“找几个信的过的自己人,将老太太这院,从里到外,好好的收拾收拾。”
她很怀疑,这老太太将原主母亲的东西,私藏在自己的宅院里了。
既然那老婆子不说,那她就自己找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那些东西不可。
毕竟,她不缺银子。
但是,一则,原主母亲的东西,没理由便宜了老婆子或者任何外人。
二则,她还想找找线索。
她很怀疑,原主母亲的身份。
上回,与沈元白和离,拿走原主的嫁妆时,她就怀疑过。
她甚至怀疑,原主的母亲李氏,或许跟她一样,亦是穿越人士。
且她的离世,并非骤然病故,而是……回到了之前生活的时空。
但这一切,仍旧是她的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
她还想从李氏留下的其他物件中,寻找证据。
彩蝶自带了大房那边的几个嬷嬷,开始打扫老太太的宅院。
宋婉秀闲来无事,就取了张摇椅,坐在院子里,晒晒日头,吹吹清风。
不多时,库房那边,彩珠带着才登记的册子,过来回禀。
宋婉秀看了一眼,“找个中人,将库里还能用的东西变卖了,得来的银子,先将下人们的月钱发了。
不能用的,坏了烂了霉了的东西,处置了。”
“是。”彩珠去办。
这厢,彩蝶也一边看人打扫,一边拿着笔和册子,将老太太这里的物件,一一登记入册。
登记好了,宋婉秀依旧命人,将册子上的东西全部变卖换成银钱,以供二房日常开销。
至于宋老太太那边,宋婉秀留了两个粗使婆子在偏院伺候着,一应生活用品从简。
晚上,回大房这边用晚饭时,宋南枫不大放心二房这边,问了一句,“老太太今日如何?”
“不错。”宋婉秀回答,一早,我命人照老太太的意思,将她安置到了偏院。
“偏院?”宋南枫诧异,“老太太不是最爱善喜堂?喜欢那里的阔朗……”
“那是从前,侯府鼎盛的时候,人丁也旺盛,老人家自然爱热闹,喜欢排场。”宋婉秀怼了一句。
宋南枫神色立刻黯然起来。
也是。
如今,宋家分崩离析,二房只剩下老太太一人,她怕是住在善喜堂,回忆过往,会更孤独,更痛苦吧?
宋婉秀又道,“偏院清净,适宜老人家居住和养病。另外,我命人将库房还有老太太宅院里的东西,清点了一番,多数都是无用的东西,还剩些,变卖了换银钱,好支付欠着下人们的月钱和府里暂时开销。”
对于二房目前的状况,宋南枫也是知晓的。
昨儿他去探望老太太,就有老太太跟前的人跟他哭穷诉苦了,说府里上个月的月钱都没发,下人们天天叫苦不迭,老太太又病着,魏氏又不是个能当家的,府里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此刻宋婉秀这样处置,宋南枫一句话也没有,只心中感激,大女儿这时候能稳住局面,替他这个父亲解决了大难题。
“秀儿,爹对家宅事务不通,以后,二房这边,也全都仰仗你了。”
“别的倒好说。”宋婉秀道,“只一样,大老爷需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老太太如今这样,怕撑不了多久,大老爷需得早做打算。
老太太若有那一日,她出葬的银子,要从哪一项出?”
可别指望她能出银子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