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父女俩都说话了,宋婉秀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怪不得,我听着怎么有些耳熟,似乎有几样,我小时在母亲屋子里还见过呢。”
听他们这样一说,白氏也想起来了。
她入府为妾,时常到李氏身边伺候。
虽然,李氏不爱让她伺候,可是,她很喜欢待在李氏身边。
是以,李氏房里的东西,她也知晓一二。
只是,她没敢,也没往那方面想。
可现在,宋南枫父女都这么说了,她真真觉得是大跌眼镜,没想到,老太太从前与李夫人水火不容,恨得容不下李夫人的一块牌位。
李夫人死后,她却弄了个暗阁,将李夫人的东西全藏了起来?
魏氏,更是一脸莫名、难以置信,刚刚还觉得豪门贵府好,现在看来,稍有不慎,就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就连老太太啊,竟然偷儿媳的私房?
老太太缺银子?缺东西?
不敢想象啊。
一瞬间,众人的眼神全盯向了自己,宋老太太也渐渐回过味儿来。
怪不得宋婉秀这贱丫头这般有恃无恐。
她就是仗着这些东西是李氏的,才敢当着人面质问。
她就是让她说出这些东西。
说了,她老婆子就成了偷儿媳私房的窃贼。
不说,那些东西,就彻底没了,她老婆子就得咽下这个闷亏。
宋老太太不甘心,还嘴硬道,“何来李氏之物?那,那些分明是我的私房。
是,是当年你父亲留给我的私房。”
宋南枫深深的闭了下眼睛,信她个鬼!
他父亲安平老侯爷,一身清廉,他老人家在世时,一件袍子,穿的领子、袖子磨毛了都不舍得扔。
府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下人要养。
老太太过生日,也是一家子在一起吃饭而已。
哪有后来那般奢华又张扬的寿宴?
宋二更是不敢在外头吃酒赌钱鬼混,倘若他敢在外头欠银子,老爷子知道了能打断他的腿。
可是,老太太竟说是老爷子给她留的私房?呵!
宋婉秀一听老太太连鬼话都瞎编了,哼笑道,“老太太,老侯爷一身清廉,可没那么多的家私留给你。
您要真这么说的话,难保宋家其他人,不会找上门来,问您要他们的那份家财哦。”
宋家,自然不止宋南枫兄弟这一房。
宋老爷子也有同辈兄弟、子侄偏房等等。
不过,安平侯府一倒,大家避讳宋南枫,也就不大来往。
可若是知道,宋老爷子留下那么多的家私给了老婆子,那其他子侄兄弟自然不会依。
谁知道,这里头的财物,是不是从他们那里克扣下来的?
这样一搅合,那便是说不清楚了,说不定,得将宋家祖上彻底清查一遍了。
宋老太太气闷,恨道,“自然,自然还有我范家的……嫁妆……我母亲留给我的家私。”
“呵。”宋婉秀听罢,简直要笑死了,“老太太,是不是您的嫁妆,把您的嫁妆单子拿出来对一对不就知道了?
还有,您母亲留给你的家私?
两万黄金,十万银子,还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啧啧,这就算把整个范家搬空了,也未必能凑得这么多吧?”
宋婉秀看着老太太那慌乱的双眸,又不时闪过气急败坏,不由的摇头。
老婆子果然年纪大了,脑子不行了。
宋老太太无言以对,她只得看向宋南枫,“枫儿,娘不管,那些东西就是娘的。
你给娘拿回来,不然,娘死不瞑目。”
还给你,李氏在那个世界怕也心难安呢。
宋婉秀心道。
“大老爷。”她转而对宋南枫说,“老太太说了那么多的东西,都是我拿的。
您觉着,我能拿吗?”
她指着那床,“藏在这床底下的暗阁里,好吧。”
她唇角一翘,嘲讽道,“就算那暗阁里真有这些东西,您想想,两万金子,十万银子,就单这两样,我要怎么运出去?”
她指了指院子,“外头那么多下人呢,人都看着呢,大老爷大可以问问这些天在善喜堂值班的人。
问她们,大小姐有没有带人从善喜堂搬出过东西?
还有老太太说的其他东西。
那么多东西,一扫而空,单凭我一个弱女子,能带的出去?”
宋南枫敛眉,白氏等人,也是心疼的看着宋婉秀。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就老太太说的那些东西,哪一样都不是好往出带的。
若说几万银子的银票,还有可能往身上藏。
可那一箱一箱的金银,能藏哪儿啊?
还有什么屏风、鼎、瓷器、宝玉等等……
哪一件,想带出去都不容易啊!
若大小姐真拿了,怎可能不惊动府里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