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疏忽了,慢待了她。可是,她也不该因此就用这种法子害我啊?
她这分明是没将姑姑您放在眼里呢。”
“柔儿,你怎知她是害你,不是在救你呢?”德妃问。
庄玉柔小脸一沉,“姑姑,您不知道,那个药……苦的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那吃食,比下人们吃的还要差。
那不是有意害我是什么?
何况,中午我才驳回了她的请求,晚上就给我来这么一出,分明就是有意。”
德妃神色凝肃,“自古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这般不信任她,本宫觉得,还是将她送出宫为好。”
“姑姑,不可。”庄玉柔连忙拒绝。
德妃,“……”
庄玉柔微微咬唇,她心思复杂。
其实,借德妃娘娘的势,找了宋婉秀入宫,一则因为锦王的事,她想在宋婉秀身上出出气。
二则,她也听闻宋婉秀医术高明,且她的医术,与她母亲李氏有相通之处,一样的诡异,所以,她才想试试看,万一治好了呢。
就算治不好,留这女人在宫里,好好磋磨磋磨,打压一番,心里也爽快。
所以,她自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人出宫。
毕竟,她还未磋磨别人,倒是被宋婉秀磋磨了一顿,那碗苦药汁,真真要了她的小命了。
此刻,与德妃说着话呢,这胃里还是不停泛着苦味儿。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连喝一个月。
庄玉柔又有些迟疑了。
她看着德妃娘娘,“那,送她出宫?”
“你既信不过她,那之后,无论她用什么法子给你治,你自然都觉得她是在害你。
你若不配合,这病还怎么治?”德妃道。
庄玉柔心里真是不甘,“姑姑,只要不喝那么苦的药,怎么都行。您让她换个法子……”
德妃无奈,“若这般容易,你的脸何至于拖到今日?”
庄玉柔,“……”
她真的快哭了。
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
留下宋婉秀,就得听她的喝那么苦的药。
送走宋婉秀,意味着她这脸,没人可救了。
“眼下,锦王殿下回京,姑姑觉得,你倒不如去找他……”德妃还是觉得这法子好。
庄玉柔垂下头来,她不就是因为不想被锦王看到自己这张丑陋恐怖的脸,才不敢去见他吗?
她害怕被他嫌弃。
“柔儿。”德妃隔着笠帽,看不清她的脸,眼神却依旧充满怜惜,“其实,你的心思,姑姑懂。
姑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自古以来,哪个少女不怀春?
只是,有时候,天不遂人愿。
锦王,他是个好男儿,只是,他对你没有半分心思。
你再怎么作践自己,怕也进不了他的心。
倒不如算了吧。
等你治好了脸,姑姑再求皇上,给你指门好婚事。
这世间好男儿多的是,柔儿,你的眼睛不能只盯着锦王一个……”
庄玉柔眼睛涩涩的,“可我就喜欢锦王殿下……”
“这便是你自讨苦吃了。”德妃幽幽一叹,“别的皇子,皇上或许还能做主,哪怕正妃不成,给你个侧妃之位肯定没问题。
唯独锦王,皇上都说不动,要不然,他府里怎能至今还没个女人?
你这样痴缠,只会白白蹉跎了岁月。
等你有朝一日,年纪大了,容颜老了,到那时就算后悔,也晚了。”
“……”庄玉柔陷入了恐慌当中。
自打她的脸毁了之后,她就有一种容颜不再的恐慌。
德妃见她不语,也就不提了,只道,“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本宫也乏了。”
“是。柔儿告退。”庄玉柔起身退下。
回到自己住处,由于晚上没吃,饿的发慌,胃里还苦,整个人辗转难眠,痛苦至极。
最终,在天亮时分,她打定主意。
让宋婉秀出宫。
那一个月的苦药,她真喝不下去。
没有盐的疙瘩汤,她更是吃不下。
大不了,去求锦王殿下给她治脸。
她不信,锦王殿下的医术会输给宋婉秀?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麻麻亮,宋婉秀正睡的香呢,云英就过来叫她。
“宋姑娘,醒醒,起来了。”
“起来作甚?”宋婉秀眯缝着眼睛,狐疑的瞅着她。
云英在床边,一边挽起幔帐,一边笑道,“二小姐已经允许姑娘出宫回家了呢。”
“啊?”宋婉秀惊的坐起来,随即,抱着薄被,靠在床头,沉着小脸道,“不行,我不走。”
太医院那典籍库里的书,她才看了那么几本,还有那么多没看过。
平生第一回,有这个机会,她不借机看完了。
以后,哪找这样的机会去?
“对,云英,你不必收拾了,去告诉二小姐,我不走,不将她的病治好,本小姐绝不出宫。”
说完,她又翻身躺下,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等天大亮后,再起来吃些东西,然后直奔太医院。
太医院的医牌还在她这里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