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姚俞忠拿了所有好处,我仍是替罪羊。
“真没想到,老子在野人山九死一生,差点让你给玩了。你藏了两块磁带,我都没发现,要不是你刚才昏了头,从姓彭的口中说出来,呵呵,这叫人算不如天算!”姚俞忠得意道。
我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算天吗?你他妈人都不算!”
砰!
子弹在我脚面炸开。
姚俞忠道:“你用通讯器呼叫胡子,让他把余教授那伙人带回来。这事既然做了,就不能留活口。你必须听我的,即使我不杀你,白骨化病也能要你们的命。”
“呵。”
我是没想到姚俞忠这么阴。
杀人,挟持,叛逃,大逆不道的事他全做了一遍。
姚俞忠得寸进尺:“还有,把那两块磁带交出来吧。”
“东西不在我身上。”
“行了,别装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泄露出去欺君之罪,你必死无疑。那玩意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只有随身携带才保险。你身上没有,那肯定在胡子身上,正好胡子带余教授出去,磁带也就万无一失了。”
我脸色暗沉。
姚俞忠猜的一点不错。
老狐狸,智商见长啊。
胡子带余教授来到广场,一见面,姚俞忠就翻了脸,扣押胡子搜身,找到两块磁带。
这事当着余教授的面进行。
姚俞忠的行为已经可以定性。
不过姚俞忠不在乎。
等用记忆匣子录下蓝色1号房间的声音,磁带的秘密就都归他一个人掌握,届时谁敢动他一根毛?
余教授试图劝说姚俞忠。
被姚俞忠扇了一巴掌。我满脸愧疚告诉余教授,这一场我们输的很彻底,姚俞忠不但掌握了磁带,还知道鬼鸦耳花和神门的秘密。
天底下,恐怕再没谁能威胁他了。
余教授如丧考妣。
这可是引狼入室,自毁长城啊。
姚俞忠心满意足,挟持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心中思考对策。
想了很久,才发现已经黔驴技穷了!
磁带在姚俞忠手上,姚俞忠拿了龙珠,进入蓝色1号房间已是铁板钉钉。这个时候杀他,无异于自杀。
何况有锁子匣这件神器,姚俞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易都没辙。
整个鸦鸣国,建在地球耳洞的上空。
地岩之下,万丈深渊,永恒黑暗,古时称为“无终之底”。罗布泊枯竭的水量足有三个洞庭湖,流入无终之底连千分之一都没灌满,可想下面之深,已入地幔。
绕到地层下方,窥视一眼无终之底,便叫人心惊胆战。
鸦鸣国最核心的建筑,是贴着无终之底建造的。
在没发现鬼鸦耳花的药用价值前,历代鸦鸣国君老死,尸体都会抛入里面,以防盗墓贼侵扰。
有了长生,需要诈尸逃脱升天,鸦鸣国才兴造了陵墓,用以混淆视听。
在无终之底的边缘,生长大片植物。
藤蔓挂满了岩石,将下面一扇石门遮挡。
这些都是假耳花,莫说使用,皮肤接触也容易中毒。姚俞忠用火烧死许多,打开底部石门,后面是一片巨大的壁龛空间。
离地面这么深,这地方其实没什么建筑了。
壁龛里面,作为鸦鸣国倾倒食物废料的垃圾场,储存了大量螺壳。有些像房子一样,此起彼伏在黑暗延绵。
小的也有拳头大,仍散发臭味。
真正的鬼鸦耳花大都灭绝了,老彭在地下轮回了这么多年,也才完整提取了一株。
鸦鸣国用耳花喂食螺蛳,让螺蛳体内的细菌与耳花反应,才能制成丹药。这些螺壳里面,可能残存一定药性。
我们用锤子砸开螺壳,收集了一些化石状的碎片。
姚俞忠耐心等我们,这个时候,他吃定我们每一个人。
“前面没路了。”余教授眼巴巴望着姚俞忠,希望他回心转意。
螺蛳海的尽头,有片断崖。
断崖连接着无终之底,便是雄鹰也难横空。头顶很多孔洞,是倾倒垃圾的入口,鸦鸣国存在那么多年,垃圾全部倒在这个地方。
除了螺壳,还有黑鸦的尸体。
黑鸦作为鸦鸣国存在的证据,遭到神门的统一扑杀。
据说最早一株鬼鸦耳花,就是黑鸦从无终之底下衔来的。
余教授对姚俞忠道:“真的过不去。断崖太宽了,就是有飞行器都困难。你已经掌握了二十五块磁带,足够多了,用不着再冒险。这下面的路,除了死去的鸦鸣王,谁都不知道。”
“你个老家伙,贪生怕死,岂能明白要见证天底下最绝美的风光,就要将自己置身于最大的危险之中。我享受的不是胜利,是赌的每一个过程!”
黑鸦尸体中,有一些被打碎的乐器。
姚俞忠用胶水把乐器粘起来,有鸦锣,鸦鼓,鸦钟,还有骨笛之类。
逼我们每个人拿一件,演奏鸦鸣国消亡的乐声。
地球耳洞本就能收容一切声音,在特定的时间段就会回放。我们用乐器开了一个头,拨动音律的一根弦,无终之底下,传出一声洪荒的号角。
哀伤,悠久,漫长。
号角之声如暴风雨的海洋深处澎湃激荡。
那种感觉很奇妙。
仿佛回到了茹毛饮血的洪荒之前。先民取火谋食,探索天地,号角之后,肃穆庄严,鸦鸣国祭祀之声开启,通过地球耳洞回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