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头颅转过来,可以看得出他很费劲,竟然是用舌头支撑着头转过来的。看着只剩半边的脸,和头骨上拼凑起来的痕迹,她认出来了。
“韩屿?”
“哈哈,宝贝,这样还能认出我来···”嘴越裂越大,整个屋子的窗户传来抖动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太刺耳。
“祸害遗千年,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林喃喃的眼神坚毅,并没有被他营造出来的氛围吓到。
“嗬···死不了的,我死不了的,你都能重生活下来,我怎么会轻易死呢?”即使面目全非,依旧看得出他现在的张狂。
“知道又怎样,你没有苑家的血脉,又如何能使用苑家的秘术。”告诉他也无妨,他只剩个头颅,活也不成人样。
“你的血液,给了我,我不就可以活下来了?”他笑得狂妄,像是势在必得。林喃喃觉得很好笑,自己又不是死的,怎么还会站在这给他换血。
“就剩个头了,还在叫嚣。也是,毕竟你那身子,也没什么用。苦读十几载,连自己那二两肉都拯救不了。”
林喃喃最知道从哪刺激他了,果然,他的眼睛逐渐变得灰白,模样像是被她激怒了。
不跟他多废话,窗户外面越来越暗,心脏不断传来刺痛感。她知道,那是舅舅在呼唤她,这是苑家人血脉之间的呼应。
“去死吧,林喃喃。”韩屿即使到这种地步,气势却不见输。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双眼闭上,全靠意识摸索。
空气中无数的灰白细线,正快速地刺向她,像蚕丝一样,试图裹得她密不透风。她不断躲开,脚步后退,直至背部触碰到门板,微微陷下去。
“?门板?”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这一切,眼前的这些,或许,都是幻觉呢?他明明头部被她炸了个透,又怎么能完好无损地立在她面前。
还有,他的身体,又去哪里了,明明除了头颅外,给他留了个全尸。
掌心汇聚出绿色异能,一掌把头颅所在的桌子打碎。果不其然,那桌子底下,有他的真身。
“被你找到了呢,不过,我抓到你啦。”韩屿的声音逐渐遥远,林喃喃看着自己刚刚出击的右手,手腕处缠上灰白的细线。
像菟丝花,一旦缠上,就会把宿主体内的养分吸干。
她试着用自己的异能斩断他的丝线,却发现斩断的两头,各自生长,变成两条缠绕上她的手臂。
细线试图钻进她的体内,却怎么都破不开她的皮肤,不禁有些急了。它缠着她的手腕,想要勒出伤口。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偿所愿吗?”林喃喃不再拦住那些丝线,而是再次消失在原地。
“该死,该死,你以为有空间就能保你一世吗?你以为进了空间就能摆脱那些吗?”韩屿像是打了兴奋剂,他藏在桌子下的身躯扭曲着,直至接上他的头颅。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位置没有拼对,他还手动扶住了自己的头。
而进入空间的林喃喃,看着手腕上因为感受到空间充沛的灵气,而变得更加妄为的细线。这个东西,像是有独立的思维,她走到河边用灵河水洗手。
那东西像是感受到灵河水的吸引,它想脱离开林喃喃的手钻入到灵河水里。林喃喃直接抬起双手,不给它可趁之机。
开玩笑,自己这水,还要喝的。让它进去还得了。
细线感觉到自己远离了吸引它的东西,紧紧缠住林喃喃的手,试图控制她的手。
“过去,过去···”那声音又响起了,只是这回不再喊着她的名字。想来那些话,就是从它身上传出来的。
“就不去。”在她的地盘,她怕什么,这是她主导的地方。
“该死,该死···”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它生长得更快了,眨眼间就要从手臂爬上她的脸。林喃喃用另外一只手把它拍下来。
眨眼间,拍下它的另外一只手,也被缠上细线。林喃喃现在两只手就像戴了个手铐,交叉在身前。
“火···喃喃···火···”耳边好像响起了老祖宗的声音。声音转瞬即逝,她差点没听出来。许久没听见老祖宗的声音,这一刻,她心里空洞的那一块好像被填满。
“还在是吗?大家?”她掉着泪,却听话地往院子里走。空间里的明火,只有双耳鼎下的那簇火焰。
瞬移到双耳鼎前,火焰周围的温度有些上升,细线疯狂从她的手臂逃窜到她的后背。
林喃喃这回一点也不怕,她捏紧细线的一节,直接扯出。奈何细线太顽固,一直逃窜,这边烧了一点,那边又长出来一节。
忍无可忍,林喃喃直接把双手伸进火里,忍着火焰的温度。火舌很快顺着林喃喃双手的布料,爬满她的全身。
她倒是苦笑了一下,没想到,重来一世,还是逃不过火烧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