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想着推广酸菜鱼,得培训几个会切鱼片的人手,这小姑娘竟然就送上门一个,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啊?
黄掌柜哈哈一笑,大声说:“这有何难,姑娘既教会了敝店做酸菜鱼,这少年郎看起来也是做事勤快,手脚麻利之人。老夫就做主,收他在敝店当小学徒啦。但丑话说在前,当学徒可没那么容易,得做满三年。这三年内包吃住,没有工钱。至于学做菜呢,得看他的天分,若是天分够,或许也能教他做几道菜。”
伊琳说:“那就请贵店先推广酸菜鱼,若是酸菜鱼不火,或是掌柜后悔了,不必勉强,达儿就不来贵店当学徒了;若是酸菜鱼大火,贵店需要人手,半个月之后,达儿就来贵店上工。”
“好,一言为定!”黄掌柜十分开心,管事也很高兴,心想这姑娘真是明白人,话说得滴水不漏,小小年纪,真是了不得!
两位大厨听了,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小姑娘要来店里呀。
这少年郎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不像有多高的做菜手艺,到店里只是当个学徒而已,至少三年之内,对自己构不成多大威胁,当下释然,看达儿的眼光,也没那么不友好了。
双方谈妥,皆大欢喜,走出厨房,来到吴信顺父女等待的茶座。
黄掌柜问:“不知姑娘芳名?”
伊琳在吴信顺家住了一个月了,从没说过自己姓名,他们一家只道姑娘不便,也从未问过。
伊琳略一沉吟,说:“我叫伊琳。”
黄掌柜对着伊琳做了个揖,正色道:“敝店今日能得到伊姑娘传授酸菜鱼之秘方,敝人不甚感激。日后若有幸,还望伊姑娘多传授几个大菜。几位今日的午餐,鄙店请了!”
刚才等待的功夫,吴信顺已经得知中午这顿饭菜加茶点,需要一两二钱白银,见黄掌柜一句话就免了这顿饭钱,心中微震。
伊琳微笑谢过黄掌柜,并无推辞。
达儿和吴信顺背起被子袋,茗儿紧跟在伊琳身后,一行人走出清香阁。
他们走出清香阁时,并不知道清香阁二楼的临街雅座,有个中年男人临窗坐着,看见达儿身上背的袋子,“德顺布庄”四个大字晃眼得厉害,微微蹙眉。
他问身边的男子:“咱们布庄的东西,什么时候连乡下人都能随便买了?走,去店里看看,问个究竟。”
德顺布庄的掌柜,正喜滋滋地叫伙计,将库房里的布袋子抱了一大叠出来,让店里字写得最漂亮的账房先生,在每个布袋子上,工工整整地写上“德顺布庄”四个大字。
“刘掌柜,你们在做什么?”刚才临窗坐着的那个男人,走进布庄。
“老爷,您来了。”刘掌柜一抬头,发现自家老板来了,赶忙喜滋滋地招呼,“今天店里来了几位客人,教我们在布袋上写店名,说是相当于活广告,看见的人越多,咱们布庄就越多人知道。这不,我正让陈账房多写些布袋,后面来的客人,但凡有买东西,就送一个布袋呢。”
“倒是个好主意。”刘老板说:“你说的客人,可是一群乡下人?”
“正是!只是那几位虽然衣着简朴,但其中一位小姑娘,对了,就是教我们写店名那个小姑娘,看上去却谈吐不凡,知书达理。他们背的布袋上,‘德顺布庄’那几个字,就是她写的。”刘掌柜回答。
“你可知她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刘老板问。
“这……小的倒是没问。”刘掌柜挠了挠头。
“他们后来去了清香阁吃饭,你知道吗?”刘老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