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说若三天之内,宋老爷不把鬼解决了,就要共同出资买下宋家老宅,一把火烧了,驱鬼!
此刻,杨老爷才用过晚餐,正与小妾动手动脚,打情骂俏呢,见管家突然冲进来打扰,心中不悦。
“什么事?进来也不知道通报吗?”杨老爷没好气地问。
“老爷,对不住……”管家一边低眉顺眼往地上看,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不好了,大事不好……”
“你先下去吧。”杨老爷对着小妾说。
“是,老爷。”小妾无奈地起身,对杨老爷道了万福,经过管家时,偷偷翻了个白眼。
看老爷今天这架势,妥妥地要在我的屋子里留宿,你好死不死的,这会子冲进来干什么?
小妾腹诽着,帕子一甩,离开堂屋。
“老爷,郑泼皮今晚去醉春楼喝花酒,被鬼附身了!”管家说。
“郑泼皮被鬼附身?”杨老爷听了,心里直想笑。
于是他就乐呵呵地笑了。
“郑泼皮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阴曹地府里哪只鬼不长眼,敢附到他的身上?”
“老爷,您别不信啊!”管家急了,“醉春楼外面,围着几百个人,都亲眼看见了。郑泼皮被鬼附身,全身变得绿莹莹的,整个人也疯了,竟然当众将衣服脱光,在笼子里扭来扭去,把全身抓得血花花的。”
“哦!”杨老爷将信将疑,“他会吃人吗?”
“吃人倒不会,但是他追着醉春楼的老鸨满地跑。老鸨的相好秦霸天,带了几十个人,将郑泼皮捉到大铁笼里关起来。”
“郑泼皮的手下,没有阻止吗?”杨老爷问。
“郑泼皮的手下,见他被鬼附身,没一个敢上前解救的,全部当了缩头乌龟,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管家实话实说。
“那他的家人……”杨老爷继续问。
“他家里的大老婆倒是来了,看见郑泼皮被带到衙门去,气得当街叫骂。”管家说到这,笑了,“骂得那个难听哟……”
“现在怎么样了?”杨老爷问。
“郑泼皮那几十个手下,见郑泼皮完蛋了,便趁火打劫,竟然将郑泼皮攒了几十年的家产,你搬一些,我抢一点,都折腾差不多了!”
“啊,还有这种事!”杨老爷算是开眼了。
主人出事了,手下不但不救,反而急着抢东西。
“郑泼皮的婆娘们不会制止?”
“唉,郑泼皮的婆娘,除了大老婆是明媒正娶的,其他几房姨太太,个个都是郑泼皮抢来的。现在看见郑泼皮完了,也赶着收拾金银细软,带着丫鬟连夜跑回娘家去了。”
“唉,树倒猢狲散啊!”杨老爷感慨着。
突然想到不知自己将来,若出什么事了,家里养的这些下人们,会不会像郑泼皮的手下一下?
于是,杨老爷的目光,不无忧虑地落在管家身上。
管家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说:“老爷,郑泼皮那帮手下,都是一群混混,有奶便是娘,岂能与我们这种,几代都侍奉杨家的忠仆相提并论啊!”
“嗯。”杨老爷心里暗自想道,“量你们也不敢做出这种事。不过,也不能不防。”
“老爷,街上的人都说,郑泼皮是得罪了宋家老宅的鬼,才被附身逼疯的。”管家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说……说……”
“他们说什么?有屁就放!”杨老爷想到今后,万一自己的下人们,也和郑泼皮的手下一样,遇到大事先哄抢自己的家产,心里就堵得慌。
“他们说,宋家老宅的鬼,报复心很重。刚收拾完郑泼皮,下一个目标,就是……”
“就是什么?”杨老爷生气了,“你一句话不说完,是想让我猜啊!”
“小的不敢!”管家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下一个目标,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