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主仆俩愉快地笑了。

“柳承毅是空长了一副聪明相，内里就是个草包，哪里配与咱们大少爷相比并论啊！”春花为二姨太擦干脸，打开香胰子盒，用手指挖了一小点香胰子出来，细细地为二姨太涂抹着。

二姨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唉……老天什么时候才会将他给收走呢？原本老爷看见他就烦，可自从同意他回来宅子里住后，似乎对他又开始上心了。”

“太太，您别着急啊，他是个没娘的孩子，老太太年岁又大了，只要她一蹬腿，您再给老爷吹吹枕边风……”

“哼，想到那个老太婆这次竟敢收走我的当家权，我这心里就堵得慌！”二姨太忿忿不平。

“老太太毕竟年过六十了。”春花那并不算漂亮的嘴脸，由于说着恶毒的话，变得更加可憎，“这种年纪的老太婆，一个不小心，滑上一跤，一命呜呼也是有的……”

“嗯？”二姨太听见这话，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目光炯炯地看着春花，“你是说……”

“嗯……”春花迎着二姨太的凝视，回了个坚定的眼神。

“哼哼哼……”二姨太冷笑着，收回对春花的凝视，转头看着铜镜里自己已不再年轻的脸，恶狠狠地说：“咱们就来比一比，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对了，太太，我听说今晚来玩的几个小孩中，有一个叫周泽元的，就是柳承毅求了老太太，让她同意破例收进咱们家学堂的。”春花继续进着谗言。

“我在柳家也三十多年了，从未听说柳家学堂会收外姓人来读书，这次老太婆为什么会同意呢？”二姨太懒洋洋地问。

说实话，二姨太是丫鬟出身，并不识字，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会写，除了在意她的亲儿子柳承信的学业外，其他人读不读书，她一点都不想关心。

柳承信小的时候，二姨太和天底下绝大部分的父母一样，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聪明的，将来哪怕考不了状元，中个进士总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随着柳承信年岁的增长，二姨太又像天底下绝大部分的父母一样，一点一点地降低对柳承信的期望值。

从进士降到举人，从举人降到秀才，直到柳承信虽然升到了柳家学堂的重点班，但其读书的天分证明，他也就只适合在柳家学堂读重点班，若去正经考取功名的学堂里，肯定是个垫底生时，二姨太终于放弃了望子成龙的想法。

柳家的产业这么多，信儿是长子，将来肯定要继承家业为老爷分忧的。

考不考功名，对于信儿来说，不重要。

二姨太这样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