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和菊花原本也没什么事，看见连赵郎中都搞不定的事情，觉得有看头，便跟在他们后头，也到了堂屋。

“拿纸笔来。”伊琳简短地吩咐，菊花赶紧取来纸笔，放在伊琳面前的桌上。

“阿松，你看看这个清单，上面写着肚子痛，都是些什么人？”伊琳问。

“好，我看看……”阿松虽然是个小厮，没认识几个字，但是基本的人名，他还是能认几个的。

于是，阿松将这些备注“腹痛”的人，分别属于哪个院里的，是服侍哪位主子的，一一道来。

伊琳在菊花拿来的白纸上，逐一做记录。

很快，伊琳就将这二十来个备注“腹痛”的人名，分门别类做了汇总。

“阿松，你看看，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伊琳问。

阿松盯着纸上的名字，定定地看。

这些人，都是在柳府做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分散在各个院中，各自的主子也未必相同。

“伊姑娘，我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共同点，除了都上了年纪。”阿松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说。

“不着急，你再想想。”伊琳启发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身份？是像张嬷嬷那样有身份的主子心腹，还是……”

伊琳这么一说，阿松还真受到启发了。

“哦，你还别说，我看出来了，这二十几个人，全部都是在柳府做了几十年的低等家丁或婆子，都是干粗活的。”阿松不禁喊了起来。

“好，这是一个共同点。”伊琳赞许地点点头，将“老人”、“低等”和“干粗活”这三个词，写在归纳总结的那张白纸上。

“对了，这些人的吃食，都是由低等仆役专门的厨房做的。”受到伊琳的鼓励，阿松的脑子突然亮堂了，开始积极寻找相同点。

“很好，还有吗？”伊琳记下“低等仆役专用厨房”，继续启发，“比如，柳府内共有几个厨房，各个厨房所用的饮水，是否都是从同一处取来的？”

赵郎中看着伊琳归纳总结的白纸，听着伊琳的问话，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伊琳是想通过寻找这些腹痛病人的相同点，找出诱使他们腹痛的原因。

“后生可畏啊！”赵郎中捋了捋胡子，在心里微微感慨，“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个点子呢？”

“咱们柳府共有主子大厨房、上等仆人厨房和下等仆役厨房这三个大厨房。”阿松回答，“各个院里还有各自的小厨房，只不过那些小厨房有的有开伙，有的没有。”

“既然有大厨房，为什么各院还要有小厨房呢？”阿兰没进过大宅子，不懂大户人家的生活方式。

“因为有些主子挑剔，不想吃大厨房统一做出来的饭菜，手里又有几个钱时，便可能会派自己院里的小厮或丫鬟婆子，到街上买点菜，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做吃的。”阿松回答，“打打牙祭嘛……”

“各个厨房用的水……”伊琳将问题引回来。

“大厨房里用的水，是柳府里固定的家丁，每日到城外去取的山泉水。”阿松回答，“上等仆人厨房用的水，是从柳府最大最深的那口井里取的，我们每天都喝那口井的水。”

“那下等仆役厨房用哪里的水？”菊花很关心这个问题。

“那个厨房，由于平日里主子们不关心，派去的厨子一般都是被大厨房排挤的，本身心里就不爽利，因此他们平日做饭菜所用的水，都是直接从厨房旁边的一口小井里取的。”阿松回到。

“原来如此……”伊琳听了，写下“井水”两个字，喃喃自语，“看来，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