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摸了,哪怕是站在街对面,我只要往人家衣服口袋上看一眼,就能猜出口袋里面大概藏了多少钱。
这可是一门技术,若没个三年五年的经验积累,如何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快速锁定可供下手的目标呢?
业精于勤,荒于嬉。
对待偷盗这个行业,左迁可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天都追求进步一点点。
要不然他怎么能在偷盗行业混了八年,最近才第一次栽了跟头,进了衙门呢?
作为一名贼,若没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那可是三天两头就要被抓进去吃牢饭的。
即便没被抓进衙门,那也可能时常失手,在街上被众人抓住暴揍一顿。
左迁的行窃原则是,每天都要出手,但不能贪,一天得手一次即可;出手前需谨慎,力求但凡出手就要有所收获,并且平安抽身。
就是这个行窃原则,让左迁在江湖上偷盗八年,而基本上平安无事。
在左迁分神的这点时间里,大愣子的两只手可没闲着,他飞快地在自己的兜里,又折腾出一吊更大更复杂的钱。
大愣子将这吊刚串好的钱从怀里取出来,“唰”地一下在左迁面前掠过,大约只闪现了0.5秒,便飞速地藏在自己的身后。
“这吊钱有多少文?”
“两百三十七文。”
左迁依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连个磕巴都不打。
有这么神吗?
大愣子和有贵见左迁对自己说的数目胸有成竹,两个人不禁起了疑心。
“一,二……两百三十二,二两百三十三……”
数到两百三十七时,大愣子停住了。
不用再试了,人家毕竟是贼,秒数钱的数目肯定是他的强项。
大愣子乖乖地把这吊两百三十七文钱,又交到了左迁的手里。
“还有十七文,拿来。”
左迁将第二吊钱塞进自己的怀里,伸出了右手,不客气地对着大愣子讨要剩余的尾数。
大愣子这回什么也没说,从怀里摸出十七文钱,扔进了左迁的手掌。
“看来你没少偷人家的钱啊,仅瞄一眼就能知道有多少钱。”有贵冷冷地讽刺着左迁,“那天偷我家姑娘钱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看好了,她的荷包里有五两六钱银子?”
这是肯定的,左迁在心里回答,但不敢说出口。
有贵这家伙脾气不太好,力气又大,要是惹恼了他,一拳打过来,自己肯定要痛上一会儿的。
眼下吃了反贪丸,又使不出轻功,一时半会儿无法逃身,还是老实一点,小心为妙。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左迁还是参得很透的。
雨老早就停了。
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透下来,洒在地面上。
“太阳出来了,你要不要回山上去,把散落的柴拢一拢,凑齐一百担柴?”
大愣子抬头看了看天,问左迁。
“我……”左迁迟疑地回答,“我……可不可以买柴来,凑齐一百担,还给你家姑娘?”
有贵和大愣子听闻此言,眼皮往上翻,齐刷刷地给了左迁四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