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楼海还真是狠,挑了这么一个时候,只是刚好那天,唐校长在学校开会开到深夜,碰巧躲过一劫,而楼海最后又没有杀掉唐迟。”
“天上飘起细雨,警灯在细密的雨中闪闪烁烁,血红的色彩明明暗暗。唐校长干号了几声,不见泪。他的手杖上沾满了泥点,在手电筒下相当明显。”
“楼海人呢?我问我师傅,他年纪已经大了,就在退休的边缘,此时看上去老态尽显。”
“他跑了。我师傅眯起眼睛,和额头上的皱纹挤出一条平行线。”
“他跑了?他自己打电话给的我。我有点不敢相信。”
“反悔了吧,这种事情很多。我师傅叹了一口气,开始分配任务。”
“杀人还潜逃,板上钉钉是死罪。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楼海。”
“谁想到,楼海好像人间蒸发了,哪里也找不到。我们搜查了楼海的住处。屋里翻得很乱,有些衣物被带走了,看得出主人匆忙出逃的迹象。大概楼海早有预谋,早买好了出逃的车票。”
“那会儿不像现在,天网的网络监控系统那么发达,甭管抢劫杀人,还是强奸贩毒,只要顺着大街小巷密密麻麻的监控去查,十有八九都跑不了。各地旅馆和火车站,也多是刷身份证入住,有的还有人脸识别。”
“杀人现场,当时父亲你没有能跟进去吗?”
“我是进去的,其实不适合讲给你听。”天牛似乎有点迟疑,但是很显然水又开始起作用了,“那天的凶案现场,我终生难忘。跟着我出现场的,还有王法医。”
“我跟在他后面一米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正和几个朋友喝酒,从酒桌被拽到凶案现场,自然老大不乐意。他打着酒嗝,懒洋洋地戴上白手套,和我越过警戒线,进入客厅。”
“客厅到卧室的实木地板上,丢着各种各样的餐具。我们看到了血。大量的血,一路厮杀到卧室,曲曲折折,凌凌乱乱。”
“床上,我们只看到一张摊开的床单,渗出乌黑长发,还有暗黑色凝固血液。”
“王法医检查,杀人者在林清水身上开了至少几十个洞,然后似乎被原始冲动吞噬,生吃了对方。”
“现场血迹确认了,杀人者就是楼海。”
“后续更详细的报告显示,一开始被咬伤是在浴室,但是林清水遇刺后似乎慌了,直接往卧室跑,最后死在了自己床上。”
“我看着一地,不对,是一床碎屑,真的很震撼。楼海我见过,一个有点阴沉的小伙子,他怎么可能下这么狠的手?”
正在天牛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有人开始敲“徐恒家”的大门。
“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天牛明显也有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