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那真是通天的贵人啊,连那个曹贵,都被他吓得跪下磕头,还奉上万两银票,作为孝敬!
还有这位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刘公公,也对他十分谄媚!
方才一些劝张泗等人离开的船工,此时都感觉自己实在是傻透了!
“张先生,您还是收下吧,您不收,他心里害怕。”
刘公公呵呵一笑说道。
张泗看了身旁的颜天路一眼,颜天路上前将银票收下,心里惊叹,刚才还抱怨路费,没想到先生一出手,这就自己来了,不光不亏,还赚了!
“小生谢过刘公公了。”
张泗一拱手道。
他真的没想到刘公公会来,虽然刘公公就一直待在临安,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虽是身负皇命,但刘公公可没有前来帮助的义务。
“张先生客气了,你身负皇命,咱家岂能坐视你的行程被耽搁了?”
刘公公呵呵一笑,圣意难测,谁知道圣上对张泗是何观感?
但而今李立轩大权在握,这也是肉眼可见的事情,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一个已死的何公公,何必呢?
反正,他这个监军,又不吃收税太监的那碗饭!
“即便如此,也该谢谢刘公公。”
“若非行程紧急,小生必在临安设宴款待刘公公。”
张泗说道。
“那,咱家可就等着了!”
听出了张泗的结交之意,刘公公心里一喜,也忙行礼道。
这趟,是没白来!
“应该的,只待小生从辽东回来。”
“好,咱家也不耽搁先生了,先生一帆风顺!”
刘公公很是识趣,并没有多待,很快就带人离开了。
“小泗先生,俺没想到这阉人竟也如此识趣。”
“俺之前一直觉得阉人们都是何公公那样贪得无厌,不知死活的呢!”
蛮牛挠了挠头说道。
张泗玩味一笑:“不管哪个群体,人性是不变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见得多了你就知道了。”
蛮牛、狗剩等一众人挠了挠头,小泗先生又在说他们听不懂的话了...
虽然听不懂,但一听就很有文化!
颜天路浑身一震,细细琢磨着张泗这句话,越想越贴切,看向张泗的目光更加崇敬。
到底是先生看得通透!
看来,他选择跟随先生,这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麻烦解决了,船工们又搬起货来,知道了张泗身份尊贵逼人,没有人敢偷懒,很快就搬好了货物。
张泗也终于登上了船,顺着运河向京城驶去。
运河沟通南北,从京城到临安,沿途经过江南,鲁省,过黄河后再经过河北最后到达京城,是十分浩大的工程,一路上经过的各条河流的支流,那是不计其数,经过的也全是富庶之地。
江南,浙省已经算大乾最富庶的地区,因此运河经过的几个重镇也全是繁华不已,然而,肉眼可见的,周围河堤上却是有大量面黄肌瘦的百姓们在修河堤。
运河的通航的确带来了繁华和商品的流通,但这些与底层百姓们是没关系的,反倒是因为靠近运河,不得不服劳役去修河堤。
大乾劳役繁重,但在这其中,修河堤也算是最熬人的那一类了,尤其是清淤,简直是用命在填,不累死饿死一半人,那都算是天好。
而过了几天,等到了鲁省地界,状况则更惨。
江南的百姓们尚且还有点活路,而鲁省今年才刚遭了旱灾,原本就粮食歉收,过后最少三年的粮食产量都要收到影响。
而在这种状况下,为了供应前线的军粮,鲁省不光强制征粮,更是将官府储备的粮也交了上去,运往渝关以为军粮,在这过程中,更是大征民夫以运粮...
一路上,满目疮痍,俨然大乱之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