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尝愿意派太监收税,背负骂名?实在是朝廷没钱,不得已而为之!”
靖德帝说完后,李立轩顿觉无言以对。
尽管李立轩很清楚,皇帝说的冠冕堂皇,但太监们收上来的税,有一半都进了皇帝的内库,以供皇室花费,只有一小部分会拿出给朝廷。
更别说各地的太监们,交上来一两银子,自己就要从百姓那里盘剥五两甚至十两。
这样的手段,焉能长久?
可皇帝说没钱,他也没有办法。
“正因此,朕不能大肆封赏他,否则,朝廷中会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靖德帝看见李立轩的反应,心中大定,嘴角弓起一抹笑容。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作为一手提拔起李立轩的人,他自然清楚李立轩的忠心,也清楚这样的人该怎么对付。
李立轩是倔脾气,顺毛驴,若逼急了他,是真敢以死明志的,正因如此,他才采取这种说法。
可实际上,张泗的确在江南有了这么大的名头,可正是因为之前没人敢公然抗税,都是偷偷摸摸的,才令张泗有了偌大的名头。
更别说,朝中文官们,的确有上书清除阉党的奏折,但数量并不多,也没有形成风气。
靖德帝不过是夸大其实而已。
“不过,朕倒是听说,这位张泗,似乎掌握了引天雷的本事。”
“若他肯将此秘法献于朝廷,朝廷就不需要维持庞大的边军,应付对匈人,蒙人的压力,财政状况将大为缓解。”
“如此大功,朕自当厚赏他,封他为伯爵,征辟他入仕,也都是顺理成章。”
靖德帝这才漏出了狐狸尾巴。
李立轩心里大惊,没想到皇帝真盯上了小友的炸药!
好在他早就想好了说辞,便道:“陛下,张泗有天纵之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乃大才也。”
“然而引天雷之法,也是偶然成真,难以复刻,需以天时相佐,恐怕难以常用,何况匈人已吃了大亏,已心有余悸,下次必将没有这等效果。”
“何况,此法精妙无比,臣也不知。”
靖德帝的脸色登时不悦起来,冷冷道:“爱卿此言差矣,此法若难以常用,无法复刻,如何顷刻间令匈人三万骑兵灰飞烟灭?”
“那可是匈人骑兵,可日行二百里,冲锋起来,瞬息之间,可至百步。”
“莫不是爱卿以为朕不知兵,便蒙骗于朕?”
李立轩大惊失色,忙道:“臣岂敢。”
“哼!”
“那便是那张泗心不诚,怀有异志,对朝廷不忠,安能赏他?”
“爱卿也是在渝关亲眼见证了那引天雷之法的,怎会不知?只怕,是替那张泗隐瞒!”
“好个为朕以全臣节的忠臣良将!”
靖德帝眸子已冷了起来,言语也颇有讥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