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立轩入阁后,身份地位已是今非昔比,连带着原本一方大员看来略显清幽的李府,如今都已是时不时便有前来拜会与攀附之人。
不过自从接了改革重任后,李立轩便已很少回府上,一心要将此事推行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故而,原本偌大的李府,而今却只有些侍女、下人了,显得更加幽深。
后院,雪花飞扬,大地银装素裹。
一对玉人却身披着皮草,拥着火炉,静静赏着雪景。
旁边有侍女负责掌灯,更有两坛酒摆在桌上。
正是崔令仪与李令月。
二人都看向院中载种的那株梅花,作出一番冥思苦想的样子。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令月,你觉得本宫这首怎么样?”
崔令仪俏脸有几分得意,问道。
“殿下这诗当真不错。”
一旁,李令月点了点头,略有些惊艳的看着这位公主殿下。
自从上次张泗离开后,不多时,崔令仪便时常来找她,一副闺中密友的架势,实在难以应付。
她虽不知道崔令仪与张泗发生了什么,但...女子心思细腻,已经隐隐猜出来一些了。
便是这样,才令她为难。
严格意义上,她已经是张泗的人了,只等个好日子便嫁过去,自然以张泗的想法为主。
张泗回避崔令仪,她也应当如此,可...
这位公主殿下太难缠了,她尽管有些文采,但在为人处世上压根不是其对手,误打误撞的就这么与对方成为了朋友。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觉得崔令仪有什么诗才可言,但没想到,崔令仪也能做出这种水准的事。
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难怪她曾听说,有人夸赞崔令仪这位公主是不学有术,才思敏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般,李令月也被激起了好胜心,沉思起来。
一旁,见李令月那认真的样子,崔令仪美眸闪过几分黯淡,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漫天飞雪,看着远处那傲然挺立的梅花,心有戚戚然。
若李令月是梅,那她便是与其争春的雪了。
尽管胜却三分白又如何?
在张泗眼里,却是比不上这一段香。
她接近李令月,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诗词,打从一开始,便是为了与她拉近关系,顺便,能从李令月口中,得知一些远在浙省张泗的近况。
因此,自然也知道了李令月与张泗的关系。
“殿下?”
崔令仪骤然回神,下意识露出笑容:“怎么了?”
“小女子已有所得。”
“渔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李令月是典型仕女面容,一方琼鼻似月勾,两叶弯眉细如柳,三份淡妆薄面留,四点嫣然笑悠悠。
如今心有畅快之意,一词诵罢,望向崔令仪的双眸好似在发光,最是风情。
崔令仪幽幽一叹:“难怪他会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