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玉星眸微嗔:“妾自幼习兵法,舞弄刀枪,领军征战四方,岂会是怕吃苦之人?”
“倒是夫君要将浙省百姓的田收拢至名下,自己出钱...整个浙省有田至少三十余万顷,夫君哪来这么些钱?”
“之前在路上,妾也听说过有人在传夫君的谣言,妾自是知道这其中定有端倪,在渝关为士卒争取饷银,抚恤,为民夫都发饷的夫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如今果然如此。”
“只是夫君也要量力而行。”
三十余万顷,那要上交的赋税,得有多少银子啊,秦白玉完全算不过来,她面带几许担忧,懊悔不已:“来之前家弟曾为妾准备了两万两银子的嫁妆,妾嫌碍事,便没有带来,现在一想,当时带着便好了。”
张泗心里一暖,只觉得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如今一副媳妇算家当的架势,多了几分烟火气,霎是可爱。
“夫人不必担心,如今浙省大多数税银已经交上去了,该盘剥的已经盘剥过了,这还是提前收了明年的。”
“让浙省民怨沸腾的是,大多数百姓被搜刮的家无下一顿之粮,这些,倒是很好解决。”
“至于再交税,那是明年的事了。”
“何况,即便再交一遍税,以为夫的身家,凑一凑还是有的。”
张泗淡淡说道。
对如今的百姓来说,只要给他们足够今年吃的粮,谁会不愿意投献?
更别说明年还有张泗代为交税。
而这一年的差时,有曲辕犁和化肥的神奇下,来年必定大丰收,可以说张泗的出血其实并没有想象的多,反而还能从中获益,尽管,这不是最大的目的。
不过即便这样,那也足够惊人了,光是供给浙省这么多百姓一年的口粮,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在浙省,能吃的下的人,不会有很多。
秦白玉惊得微微张开樊素樱口,没想到张泗这么有钱。
不过,这也不是她最关心之事,听得张泗的解释,她松了口气,随即好奇问道:“夫君,方才妾身见秦沐他们人人腿上缠着布,很是奇怪。”
“还有外面那些死去的暴民,身上那些奇异的伤口...是什么造成的?”
“是他们手持的长杆之物吗?”
秦白玉果然不愧是个将军,她到底还是对这些感兴趣。
张泗不禁无奈一笑,解释道:“腿上缠着的叫绑腿。”
“你也是领军之人,应当知道普通士卒行军基本靠腿走,可走的多了会如何?”
秦白玉略一思索,便从容应答:“一般行军距离太远,速度又太快的,即便是再精锐的士卒,腿也会肿起来,甚至会溃烂,一直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的了。”
这也是大乾军队在除了后勤,士气,训练度,组织度之外,难以长距离行军的关键。
“说的不错,这便是静脉曲张。”
“是因为长时间行军过程中,腿部会来回摆动,血液会下沉淤积在腿部,造成肌肉酸软疲劳肿胀,长期便会出现静脉曲张。”
“而打上绑腿后,就能减缓这种效果的出现。”
“保卫队负责保卫村中,警戒危险,平时也要上山操练,时间长了是不行的,于是我便命人做了绑腿。”
张泗解释道。
其实,在古代,这些东西也很早就有了,叫做行腾,一般用竹子和动物皮制成,后来,历朝历代也是有,但其中的原理并不明白,只是一些将领的经验之谈。
而渐渐的,也就失传了,变成一种法宝类的东西,可实际上却是很基础的东西。
真正发扬光大,还要属于张泗最熟悉的那个时期,靠着这个利器,战士们才能长距离行军,完成一个又一个奇迹。
秦白玉眼前一亮,恨不得击节赞叹:“夫君真是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