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大殿中,高大的神像鹤发童颜,脸上噙着慈祥的微笑。
此乃玄天宗的祖师泥像,于此坐镇已有足足上百年。
此刻,玄天宗宗主阎礼海,正亲手点燃三支檀香,冲着祖师像拜了三拜。
末了,他将檀香插在祖师像前的香炉上,轻声说道:“祖师,又有俗物,前来 叨扰了。”
话音落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自背后响起。
“宗主,大事不妙!”
毕争踏入大殿的第一句话,便充满了慌张意味。
阎礼海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你若改不掉自己的这等焦躁心性,那终其一生,都不要奢望触摸到神通境的门槛。”
毕争一愣,接着面露窘色。
他虽然修为境界在这天武国都中,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可在阎礼海面前,他却丝毫不敢造次,拘谨有若孩童。
“说吧,什么事情。”
阎礼海并不回头,只是仰望祖师泥像。
毕争赶忙说道:“宗主,您有所不知,是跟国师有关的事情……”
接着,他将今晚在海上明月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都讲述了一遍。
“哦?竟然连左千秋都惊动了?甚至他对那个苏珞白的态度,还格外的恭敬?”
阎礼海微微皱起眉头,双目之中泛起思忖之色。
毕争急忙说道:“国师才从北境战场上回来,第一时间就打听到苏珞白的动向,直奔海上明月园而去,看得出来,他十分重视苏珞白!”
阎礼海听了,又是思索片刻,接着问道:“此事,国主是何态度?”
毕争说道:“宫中传来的消息,国师前往北境战场,就是国主的授意!这次国师浑然不给三皇子留半点情面,恐怕他心里,早已知晓了国主的看法……”
“国主的看法……”阎礼海声音中稍稍带上了一抹冷意,缓缓转过身来,“左千秋是不是觉得自己时常伴君左右,便能够妄自揣测国主的意思了?”
“还是说他觉得这天武国都,乃是由他这个国师说了算?”
他这一回头,目光与毕争对上。
霎时毕争只觉通体发凉,心跳都漏停了半拍,连神魂都在颤抖。
毕争连忙慌张地垂下头去。
“宗主息怒,国师他……应该没有这个心思。”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气氛沉重压抑,令毕争几欲窒息。
他忽然觉得一道温润目光向着自己投来,稍稍减轻了一点身上压力。
毕争心中惊诧,神魂稍稍展开感知,发现温润目光,竟是源自大殿中的那尊祖师泥像!
这怎么可能?难道祖师显灵了不成?!
就在毕争疑惑震惊时,阎礼海再度开口:“如今看来,怕是坠龙关发生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如此才能解释,左千秋对苏珞白的态度。”
毕争不敢分心,沉声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四皇子的缘故?这几日看来,四皇子与那苏珞白走得颇近……”
阎礼海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老四还没有那个能耐与魄力,能够左右左千秋的想法。”
顿了顿,他心中已有决断,再度说道:“传我旨意,让副宗主去找苏珞白,也是时候,让他看看玄天宗的真正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