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的身体一直都还算健朗,但年龄大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基础性疾病。
毫无疑问,这一次打击对祁老夫人来说,是致命的。
半晌后,尹素馨张了张嘴,嗓音略带哽涩,“楼医生也没把握?”
楼海医院不仅是在华国,放国际上,也能排在前列,要是连这位院长继承人都没把握,那就是真的希望渺茫了。
“生老病死,只是让你们做好准备,我一定尽力。”看多了生离死别,楼方淮平静的心态已经形成,只是念在鹤家亲家的份上比平时多了些许动容。
“血管受到压迫恢复意识需较长时间,老夫人昏迷期间,每天需要安排人给她按摩,避免损害神经元造成后遗症。”
尹素馨将楼方淮的交代一一记下。
“舅妈,你放心,二老的状况我会亲自监督。”楼方淮温声安慰。
鹤祁尧默默递了杯咖啡过去。
嘴角一抽,楼方淮并没有接,“你自己喝吧。”
高强度工作一晚,他可不需要咖啡提神增加猝死概率。
身为医者,他对自己的饮食十分注意,上班提提神是常事,但通宵之后,他不会再吃刺激性的东西。
他现在主刀的手术都是大手术,通宵整晚屡见不鲜,就更得注重后续保养了。
鹤祁尧也没客气,不带犹豫地喝了一口。
抿了抿唇,楼方淮靠在他耳边低声道:“阿尧,抽个时间,我给你做身体检查吧。”
鹤祁尧:“医院有我历年体检数据,自己看。”
言下之意,没空。
他转身,往一楼病房走去。
没有进门,鹤祁尧只是站在墙外,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祁老夫人。
鹤九皋不动声色来到他身侧,也没说话。
能不能醒来,还得看老夫人自己的意志,或许,她根本不愿起来面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这么想着,穿上防护服的鹤祁云也过来了。
“我进去陪外婆说说话。”鹤祁云看向鹤九皋。
鹤九皋颔首。
房内静得只有机器电流的‘滴答’声,祁老太太面色苍白,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戴的面罩时不时有隐隐雾气出现,她的呼吸轻飘飘的,又轻又弱。
给老夫人按摩的医护人员见到鹤祁云进来,对视后立刻走了出去。
她深吸一口,坐在病床旁,握住那只皱纹交错,沧桑的手。
“外婆,我是宛宛。”
先前还稳得住,可现在一开口,那声音就不受控制颤抖变得沙哑。
她在害怕。
缓了一会,再次调整情绪,鹤祁云才扯开嘴角,和祁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外公已经醒来了,但是因为担心你,精神状态并不好。”
“舅妈照顾你一整晚,刚才让她去休息了,我也把田婶带来了,可以为舅妈分担一些压力。”
“爸爸和哥哥都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
“外婆,没人会怪你们,这事责任不在你们,父母只是影响孩子的因素之一,她们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追求,成长中接受的观念,都不是你们能控制的。”
“作为父母,你们没有对不起柯亚婷,更没有对不起柯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