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暗自咬牙，这宁念瑶分明知道若是没有皇帝恩准，寻常谁敢贸然提起这件衣裳。

可若是此时这样说，宁念瑶定然会不依不饶。

“姐姐说笑了。”宁珂僵硬地扯了下唇角：“是下面的人过于神化那件衣裳了，其实也不过是一件白色的裙子罢了。”

“嗤。”

宁念瑶讽刺地笑了一声：“如今本宫这个贵妃是越来越不济了，那羽衣是什么模样居然要你一个小小美人告知。”

这件事不说清今日是过不去了。

只见宁珂深吸一口气，抬头和宁念瑶四目相对：“是嫔妾言语失当，不知贵妃娘娘深意，请娘娘明示。”

听出宁珂示弱的意思，宁念瑶微微向后一靠，眼神轻蔑地打量着她，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上的玉镯：“既然妹妹这样说，本宫也不想绕弯子了。”

“听说，那件羽衣的做工很是精良，但因为珍贵异常一直被束之高阁。妹妹既然穿过一次，那…借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宁珂心下一沉。

那羽衣可是皇上都要亲自过问的珍品，岂是她一个小小美人说借就能借出来的？

如果贸然和皇帝开口，皇帝定然会认为她恃宠生娇。

“怎么了？”宁念瑶故作无辜地问：“很为难吗，宁美人？”

“怎么会。”宁珂低着头默默地说：“为贵妃娘娘分忧，是嫔妾的分内之责。”

“那三日之内，本宫期待着宁美人的好消息了。”宁念瑶说完之后翩然离开了。

青山将宁珂从地上扶起来，为她打抱不平地说：“美人，这宁贵妃简直欺人太甚了！”

雾棉也有些生气：“难道她就不担心，您和皇上告状吗？”

宁珂被扶着坐在乳椅上，想着刚才宁念瑶的说辞，无奈地叹了一声：“她有什么怕的，若是皇上问起只说自己玩笑就好了。”

“只是事后怕是不会放过我。”

青山心疼地看向宁珂：“这可如何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道还真的去借那件比人命还贵的衣裳吗？”

“只能如此了。”

宁珂忽然站起身走到自己衣柜前，一边找一边问：“我可有纯白色的裙子？”

青山和雾棉虽然不知宁珂什么打算，但也忙跑到她身边：“纯白色只怕是没有，宫规礼制内不让穿那样的裙子。所以内务府也不会给咱们准备。”

宁珂又问：“那可有白色的纱缎？”

雾棉想了想，忽然拍了下手：“这个有，在咱们带进宫的东西里面，就有一匹姨娘亲手织出来的白色的软纱。”

“太好了。”宁珂开心地抓住青山的手说：“青山，你是最会裁剪布料的，今晚之前可能做出一条素裙来？”

青山当即答应：“美人放心，就是拼了奴婢一双手也一定做出条裙子来！只是这真的有用吗？”

“有用。”宁珂默默攥紧了拳头，看向皇上寝殿的方向：“皇上天性多疑，有些事情只能暗示不可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