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骤然抬头。

鸢禾陪着宁珂进长公主府不止是保护，还有探查的意思。她是皇室暗卫出身，身手和感知都是一等一的厉害，那日宁珂见了那个姜寰口中被称作“敬轩”的人，误以为是和暮鸦一样的暗卫。

然而回来之后，鸢禾却纠正了宁珂。

暗卫和死士从根本上就是有区别的，只是外行人容易混肴。暗卫隐蔽且习了隐匿身形和气息的功法，常人不能发现，而死士训练的时候就是奔着濒死之际的爆发去的。

他们通常周身带着很浓重的凶煞之气，无所谓自己的生死，至于隐匿气息也学得马马虎虎，毕竟一般不用这个，生就是为了死那天。而鸢禾不仅在那个叫“敬轩”的人感觉到了这种死气，也能感觉到府里众多这样的气息。

那些都是姜寰养出来的死士。

姜寰培养暗卫是为了自保，那她培养那么多死士是做什么？

然而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想的再多也只是猜测，而且很容易误导最后真实的判断，宁珂索性不去想了。

她忽然问起：“阿史那寒叶呢？”

沈言之想到阿史那寒叶就觉得自己的剑应当见见血了，按耐住回了：“人已经洗刷干净了，身上的伤也按照娘娘的吩咐请了大夫来包扎过，伤的多却不重，醒了有一会儿了。”

“那就去看看吧。”

沈言之非常讨厌阿史那寒叶这样如毒蛇一般的人，冷不丁的给你一口，最擅长背地里偷袭，很容易就会中招。

然而宁珂的意思他却不会忤逆。

阿史那寒叶因为太过狡猾奸诈，若是再跑了不仅难抓，还会给宁珂继续带来麻烦，沈言之不放心，便将人直接安顿在了自己房间里，随侍看着。

宁珂走进去，阿史那寒叶半死不活的靠在床头上，脸色和唇色都是惨白，像是枯死的叶子，快要丧失最后一抹生机，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多半都被裹上了绷带，伤的重一点的地方还在往外冒血。

看着都疼，但宁珂觉得他活该，姜寰应该再打重一点。

瞧见宁珂，他陡然爆发出一阵咳嗽来，好半天才缓过来，连个给他递水的人都没有，看起来可怜多了。

宁珂慢条斯理地坐在桌旁，杵着下巴看向他，笑了起来：“大皇子，这回可不就落在我手里了吗？”

要弄死你，是死是活可就在我一念之间了。

阿史那寒叶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疲惫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杀了我便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说，还是想临死都要拉着宁珂心神不宁当个垫背的？

宁珂分的很清楚，也很理智。

然而沈言之却冷了脸，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史那寒叶，已经在想怎么弄死他了：“娘娘，阿史那寒叶不说，用刑便是，末将这些年也拷问过不少叛徒和探子，用来收拾他正好。”

宁珂笑着摇了摇头。

“言之，手段不是这么用的。”

对于本来就有弱点的人很好用，但对于那些知道自己死路一条索性恨天恨地想拖大家一起去死的，就没有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