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殊瞥了纪宇棠一眼，低头看着自己和顾行止的聊天记录，退出去，点开了和纪宇棠的聊天框递过去。

所有发小都凑上来看，紧接着笑声一个比一个大。

——上面几乎全是纪宇棠一个人发的消息，沈遇殊时不时的回他一句，从来没超过两个字。像一场大型的独角戏。

“……这游戏算是给我玩明白了呗。”纪宇棠垮着脸，“我简直自讨苦吃，你们可得知道我都不敢去找沈遇殊聊天，找他他得半天才回。”

他越想越气：“不说了不说了，下一个，遇殊转瓶子！”

沈遇殊伸手，让酒瓶在桌子中央转了起来。

紧接着他站起身：“补一下我的位。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

顾行止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接通了林薇的电话。

林薇电话被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顾行止：“为什么电话接得这么慢？”

顾行止靠在墙上，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开口：“才听到。有什么事情么？”

“你恨我和你爸爸么？”林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顾行止沉默半晌，才轻声开口：“不。”

为公司放弃一切，顾行止虽然不赞同但也能理解。

他从小就是被这种观念给灌输着长大的。

原则上来说，顾夏国和林薇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把顾行止生下来、好好的养大。只不过是强迫顾行止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逼着他以公司至上罢了。

顾行止能理解，但顾行止不赞同。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十分伟大的人，所有的选择都必须是对的。

他不想选顾夏国和林薇认为的正确的路。

顾行止一手抓着手机听着林薇在电话那边的教导，一边去KTV前台准备买一瓶RIO。

或许是每个母亲跟儿子说起话来都能说出好多，顾行止抱着酒瓶在前台走了好几圈，林薇还没停嘴。

“当时你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个，真的很可爱。”林薇开口说，“你小时候……”

对面的话语顿住。

顾行止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又不是神仙，刚生出来小小的皱巴巴的一个，哪来的可爱一说，说到底大概就是林薇对他小时候的印象了——她自己心里的。

而不是顾行止真实的。

他们根本不了解顾行止。

“妈，”他开口，“我有事，先挂了。”

林薇在对面沉默了好久，顾行止也没有催，就站在窗户边一边开酒瓶一边等林薇的回答。

“……”良久之后，对面才传来一声叹息，“好，你挂掉电话吧。”

“您挂。”顾行止找了个地方把瓶盖丢掉，拿着酒瓶往嘈杂的地方走。

最后还是林薇挂了电话。

顾行止刚收起手机，仰头喝了一口，面前的路就被人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