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女子一声尖叫,身子倒飞出去,落在了席梦思床上,表情扭曲,痛苦至极,蜷缩着,想要伸手去按压左脚,却又颤抖着不敢按下去,只得嘶嘶吸着气。
李婆婆则是又惊又恐,顾不得宁旭,足尖一点,如蜻蜓点水,离地寸许,倒飞出去。
“二小姐!伤到哪里了?”李婆婆不敢触碰那痛苦得不住颤抖的女子,颤声问道。
“脚…我的脚…”女子早已痛得满头大汗,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婆婆这才往女子的左脚看去,此时原本穿在脚上的棉拖鞋早已不知了去向,从前玉脂藕节般的足趾早已是肿胀得不成样了。
李婆婆瞧她着实痛苦,猛地一掌劈在女子的脖颈处,女子嘤咛一声,便晕了过去。
“臭小子!谁派你来的?”李婆婆顿喝一声,左脚一步往宁旭跨出,弯腰弓背,左手成拳,右手成掌,下捣上劈,又往宁旭攻来。
宁旭毫无招式,如今只学得粗浅的认穴功夫,幸好眼力高于她许多,李婆婆拳掌未到,已往她的左手内关穴和右臂的曲池穴点去。
李婆婆面色一变,腰杆一拧,脚榻连环,忽地闪到宁旭的背后,右肩一沉, 右臂如棍一般,拍向宁旭的后背。
宁旭却比她还快,也不转身,左手穿过右侧腰间,自下而上,点向了李婆婆的腋下极泉穴。
这一次他知道了轻重,一指点出即收,真气收放自如。
李婆婆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右臂也瞬间没有了一丝力气,软绵绵搭在了宁旭的背上。
她尤自不服,强行转身,左掌又斜斜劈向宁旭的脖子。
宁旭依样画葫芦,右手穿腰而过,又点中李婆婆左侧腋下的极泉穴。
这一来,李婆婆登时全身无力,整个人便要趴在了宁旭的背上。
宁旭往后右边一让,李婆婆便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好在房间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李婆婆这一摔,仍是发出啪的一声。
她身子动不得,却还能说话,张口便要说话,只喊了一声:“来…”
宁旭连忙俯身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若要杀你,你早就死了!”
李婆婆想到方才自己手掌的异状,和如今自己全身无力的境况,心中震惊,费力地点了点头。
宁旭缓缓将手移开,见她果然未再大喊,正色道:“我本不想伤你的,只怪你不知好歹,我保了你一条手臂,你却还要动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谁派你来的?”李婆婆趴在地上,努力地仰着头。
宁旭这一次点穴时,所注真气有限,想来再过不了多久,那李婆婆自己就能动了,便也没想着再用之前的法子解穴,见她问起,只得讪讪道:“说来你也不信,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是被人绑来的?”李婆婆似是不信,皱眉问道。
“也算是吧!”宁旭点头道,又暗想:“自己莫名其妙穿来穿去,就算是被老天爷绑架的吧,反正也说不清。”
“是望月楼?”李婆婆问道,见宁旭不答,又道:“那是揽江阁的?”
宁旭听说过揽江阁,那是金城有名的酒店,沿沧澜江铁桥往东,有数十条巨大的楼船,皆属于揽江阁,都是有钱人消费的场所,也算是江边的一道风情线。
见宁旭听到揽江阁时微微一愣,李婆婆恨恨道:“果然是揽江阁!他们是想趁夫人不在,污了小姐的清白,好多分一杯羹!”
宁旭见她自行脑补,有理有据,其中似乎涉及利益争斗,一时也懒得解释。见李婆婆仍趴着仰着头,笑道:“你还不能动吗?”
李婆婆脸色登时一变,仍旧趴着,却怒道:“你骗我?你有这么大本事,揽江阁的人怎么能绑了你?是望月楼?是不是?”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测,冷笑道:“你故意说揽江楼,便是望月楼的人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们明知揽江阁是我们的盟友,便使这下三滥的手段,意图挑拨离间,是也不是!”
宁旭一阵无语,叹道:“老人家,我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没想过骗你,我可从没说过什么望月楼、揽江阁?你也不要自行脑补了!”侧头望了一眼昏迷在床的女子,笑道:“你家的二小姐,你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