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海浪拍打着堤岸,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对远方的思念。
堤岸上,一位身穿白色襦裙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面朝东边的大海,她们静静站立着,眺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远处的天际线是一片苍茫,海天交际处也是茫茫一片。
天空飞过几只归巢的海鸟,偶尔传来嘎嘎的叫声。
海平面上,只有起起伏伏的海水,没有一艘船只。
夕阳斜照,在堤岸上投下两个人的影子,一长一短。
“娘,海上没有船了,咱们回去吧?”小女孩转身,抬头看向身旁的妇人。
施若绮松开小女孩的手,转身看向身旁的小女孩,有些艰难地低下头:“小霞,你说得对,咱们回去。”
她一侧身,金灿灿的阳光就洒在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仿佛镶上一道金边,那高高隆起的孕肚也一下子凸显出来。
“弟弟,咱们回家咯。”小郑霞看向施若绮的大肚子,一脸庄重。
“呵呵,”施若绮被小坏蛋的话给逗笑了,“小霞,你怎么知道它不是你妹妹?”
“阿公说的,娘,我要当姐姐了。”
“呵呵,就算是个妹妹,你也是姐姐呀。”
“不!我就要弟弟!”
看着小郑霞一脸坚定的表情,施若绮又笑了。
“娘,你说,弟弟能听见我叫他吗?”小郑霞再次抬头望向施若绮。
施若绮开心地咧嘴笑:“听得到。”
“那他会回应我吗?”
“可他还没出生,也不会说话,怎么回应你?”
“娘,你别动,让我听一听,”说着,小郑霞侧着头,耳朵贴在施若绮的肚子上,“娘,我听到他说话了!”
“呵呵,小霞,你个小骗子!”
“娘,真的,他说话了,我都听到了。”
“那他说什么?”
“他说,他肚子饿了,他要回家,吃饭饭……”
“呵呵呵!小骗子……”
“娘,我没骗你,我真听到了……”
夕阳西下,天上的云彩红艳艳的,绚烂而美丽。
堤岸上,施若绮母女俩慢慢踱着步子,一步步往回走。
施家大院,仆人们正在忙活着生火做饭。
大厅里,施家的家主施进卿正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旁边站着他的儿子施济孙。
“爹,我妹妹有孕在身,做事多有不便,要不您就将船厂和船队都交给我吧?”施济孙恭敬地询问父亲,“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施进卿静静坐在椅子上,一边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边打量着儿子施济孙:“济孙,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你先把船厂的事情抓起来。若是你能把船厂的事处理好,那为父自然会把船队交给你打理。”
听出父亲话里有话,施济孙又道:“爹,船厂的事我一直办得很好啊!你不会是舍不得把船队交给我吧?”
“哼!船厂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施进卿瞪了施济孙一眼:“你克扣工匠们的银子,导致工匠们怠工,辅国公要求造的宝船迟迟没有完工……”
“爹,这妹夫不是出海了嘛,这船慢慢造便是。”
“船必须赶在辅国公返回旧港之前,这是为父答应的。”
“爹,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施济孙嘴角微微上扬,瞟了一眼他父亲。
施进卿道:“按照以往使团出使的行程,快则一年左右,慢则两年。”
“若是他回不来了呢?”施济孙轻飘飘说了一句。
“什么?”施进卿似乎没听清楚。
“我是说,如果他回不来呢,是不是这船就不用造了……”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辅国公怎么会不回来?”
“爹,我看他是回不来了……”
“混账!他可是你妹夫,你怎么能咒他不回来?!”施进卿气呼呼地瞪着施济孙。
施济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爹,可不是我咒妹夫,您别忘了,之前那个叫狄云的小子南下后不也音信全无吗?说不定,妹夫也和他一样……”
“大胆!”施进卿大声喝道,“你竟敢说出这种话!”
“爹,我可不是瞎说……”
“住嘴!”
“爹,他不就是个国公吗,您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