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尔接到了秘书的电话，那边声称莫行涛的考察队途径景州，停留半日，让她带着审批资料赶紧过去。

她想，这也许是对方布的陷阱，但，她还是去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莫行涛，想与之交手。

在政务大厅的办公室，她见到了莫行涛。

他本人不像资料照片上那么严肃，虽是一张机具威严的国字脸，却堆着笑意，表现的很和善。

“黎小姐果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大的项目由你带队，能忙得过来吗？”莫行涛笑着问。

“也是因为同事们都很照顾我。”黎尔表现的很谦逊。

莫行涛没说话，翻着审批资料，黎尔坐在对面，静静观察着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成拳。

半晌。

莫行涛抬头，客气道，“黎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审批无法通过，你没有专家的验收证明，将来投入到市场，万一是有毒材料怎么办？”

黎尔点点头，“那有了验收证明，就能审批吗？”

“是的。”

“好。”

莫行涛双手交握，看着她，“按理说也不需要这么麻烦，游乐场的项目是易少投的，就算将来有问题，也有晟威兜底，你们若是急着开工，我可以先把审批流程走了，验收证明你们之后再补也行。”

“还是按照正规流程走吧。”黎尔谢绝了他的好意。

“行。”

莫行涛把资料还给她，“那你还需要再跑一趟。”

黎尔微笑着，把资料装进包里，“好事多磨嘛。”

莫行涛双手抱臂，看着她，“冒昧的问一句，黎小姐前段时间似乎经历了网暴，我看你......”

他似乎在努力找着不伤害到她的措辞。

“您是指我爸爸的事？”黎尔耸耸肩，“当年我还是个孩子，并不清楚那个爆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相信，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审判。”

“最公正的审判？”莫行涛重复着这句话，“听黎小姐的意思，是对原先的判决不满意？”

黎尔露出一抹苦笑，“莫局有所不知，我曾经生了一场大病，失忆了，我想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人总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两人对望着。

莫行涛松了口气，“当然。”

“叨扰您了，那我就先走了。“黎尔走出办公室，藏在袖子里攥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果然与她设想的一样，莫行涛就是在借机试探，看她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计划。

她当然知道审批需要专家的验收证明，故意在可控的时间范围内拖延，不过是想与他有多接触的机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办公室——

莫行涛整了整领带，从抽屉里取出一部旧手机，翻开电话本，拨打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那头，苍老的声音透着冷意。

莫行涛挺着腰背，坐的笔直，表情带着畏惧，“我见到黎赫的女儿了。”

“嗯。”

“看起来挺聪明的，我都有点摸不准她的心思。”莫行涛说完，那边笑了起来，“那可是易老爷子钟意的孙媳妇，能差吗？”

“是......”

莫行涛长叹一声，“当年就不该把她们娘俩留下。”

那头沉默片刻，“稍安勿躁，端看易憬尘怎么选了，他要是选了易家，黎尔就是颗弃子，都用不着你解决。”

“也是。”莫行涛点点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他拔出电话卡，将其扔进马桶，随着哗哗哗的水声，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