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方榻上,桌上一壶热茶袅袅升起一缕热烟,陆承言在桌前坐着,热雾升起,微微遮挡住他的神色。
底下,张知府和徐槿恭顺站着,两个人交换了个神色,看不清陆承言的喜怒。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就从周围的气场以及他们身上汗毛竖起的程度来看,陆承言应当不太高兴。
“王爷,下官同徐家家主特来向王爷请罪。”
张知府扑通一声跪下,徐槿有些放不下面子,却也硬着头皮一起跪了下来。
没办法,谁让自家弟弟妹妹闯下大祸,父亲年迈,总不能让他来当这个孙子,只能由他这位长兄来。
陆承言掀了掀眼皮,瞧了他们一眼,没吭声。
“王爷,下官犯下大错,内心悔恨无极,只求殿下能开恩从轻处罚,往后下官必定好好改过,绝不再犯。”
来回的车轱辘话,陆承言听的心烦,转头看向徐槿,淡淡开口。
“你有什么想说的?”
“徐家教子无方,舍弟舍妹娇纵,冲撞的王爷王妃,犯下大错,草民回去定当严加管教,绝不让他们再出去惹是生非,恳请王爷宽恕他们的罪过。”
陆承言淡淡嗯了声,心不在焉的,转头瞥了眼离山。
离山会意,从旁拿出一叠纸来,递给了徐槿和张知府。
两个人一人一叠,看到纸上的内容,面色唰的一下惨白。
徐槿手里的这一叠,上面记录的是这么多年徐开徐柳两个人仗着徐家的势力在许州为所欲为,不守律法约束随意伤人打人的罪行,记录之清晰,连三年前某一日某个时辰具体发生了什么都无比清楚。
而张知府手里这一叠,记录的则是他在位多年,尸位素餐收受贿赂视百姓于无物的罪行。
连他几年前吃了街上小铺的包子没给钱都记下了。
张知府擦了一把额角,头上已经被汗湿透了。
“需要本王找人给你们念念吗?”
“不、不用……”
徐槿默默擦了一把汗。
这才短短一两日功夫,他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事无巨细一一都查到了,这实在是可怕。
“王爷恕罪!”
两个人无话可说,只能下跪赔罪求饶。
“徐家算得上是百年世家,这么多年在许州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福泽,没少施粥散钱,功过半抵,处罚折银一百万两,用以修葺许州道路补济贫困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