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崖恳切地看着她，本想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力量，可碍于分寸还是没有动作。

林舒刚刚醒来，人还很虚弱，之前吃药提起来的气色，现在也荡然无存。

她看着陶崖的眼镜，发白的嘴唇轻轻张合，问：“我的孩子，还在吗？”

很难描述她此刻是什么心情，既有些惆怅，又有些难过，就看顾家人对她的态度，以及她和顾爵夜之间不死不休的僵局。

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他该怎么办？

可，要她放弃自己的孩子，她真的很难说服自己。

这毕竟是她的骨肉啊。

之前做检查，他已经有了胎心。

在她这副残破的身躯里，他却那么健康，可见，他是多么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陶崖听到林舒张嘴就问这件事，眼神里有几分难过，犹豫了好几瞬，才慢慢开口——

“在。”

这手术是他爸爸亲自主刀，才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操作。

若是他，他也不确定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一命。

听到这个回答，林舒先是愣了一怔，复杂的心情占据心窝，好半晌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但潜意识却比她诚实，她的唇瓣浅浅露出笑容，手抚着肚子。

经过一次死里逃生，她现在终于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谢谢你，陶崖。”

林舒望着陶崖，眼眸中沾染着感动的泪意，不管以后她和顾爵夜的关系走向何处，她都会好好带大她的孩子。

哪怕有天她会离开，她也要把孩子给安排好。

“不用谢我，给你动手术的是爸爸，他特地说了，孩子的事情顾氏那边他不会提，你要怎么决定就看你。”

“好，”林舒心中感动，“替我向你父亲道谢。”

他不仅是救了她，还设想如此周到，真的难得。

“不客气，这是医生该做的。”陶崖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在说这句话。

“嘭！”

门被撞开，小护士也被惯性弹开半米的距离，视线齐刷刷看过去。

顾爵夜出现在门口，他脸色如冰，眼眸里的墨色晕开，看不出情绪起伏。

只是气场冷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