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面太微妙。

陶崖也明白，他眼神暗暗垂落，手上还举着那把伞。

“爵夜，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已经晚了。”

他们相识多年，他当然知道，从小到大一向生人勿进的顾爵夜给他是多么真诚的友谊。

“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是他辜负了顾爵夜的信任，哪怕对不起不能挽回任何，但他还是要说。

“呵，”顾爵夜冷笑，“陶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假呢？”

陶崖一怔，心跳顿时快如密鼓。

顾爵夜顶着他的眼睛，幽幽道——

“你在决定帮着她隐瞒我的时候，脸上也是这种表情吗？”

“我……”陶崖想解释。

“这种明明心里很爽，却要表现出很为难的表情。”

“爵夜，我真的不是，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样的……”陶崖眉心皱起来，试图再往下说。

顾爵夜却直接打断他，冷冷道——

“我想知道，在你决定站在她那边，决定帮她骗我的时候，心里是在为我们的友谊走向末路难过，还是在为你和她有了共同的秘密而开心？”

这个问题直击灵魂。

陶崖上下舔了一下嘴唇，一直躲藏在心底的龌龊想法，被顾爵夜直接一语挑开。

是啊，他在骗顾爵夜的时候，心里确实有种过瘾的愉快。

虽然他不能和林舒表白，但至少在那个秘密里，他和林舒的亲密程度，是顾爵夜比不了的。

他在这样的情绪里上瘾，可多年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朋友妻不可欺，他这样做不对。

但，他明明知道不对，还是放任事情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对不起，爵夜，真的对不起。”

直到这一刻，陶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龌龊，这一句抱歉的真诚程度，远远胜过刚刚那句。

可惜，顾爵夜并不需要。